谢弗忘跟谢狸都年少,又是深宫里头长大的,非常缺乏外头的人手跟人脉。
这方面,原本合该是谢无争这个叔父来为他们补足。
也是云风篁这段时间光顾着算计中宫了,好久没询问过那边的情况。
别说她,陈兢等近侍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了这场苦肉计里。
被问得面红耳赤,再三告罪之后去打听,索性遂安长公主府近在跟前,陈兢去了一回,很快回来禀告,说道:“娘娘,驸马带着两位公子回去长公主府,嘘寒问暖的十分照拂,但既未引荐心腹手下,也未带着出去应酬增长见识,却教两位公子用心入学。日日拨冗教导课业,调教严厉,甚至连遂安长公主都私下劝了几次,只是驸马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长公主殿下也不好多说,担心耽搁了两位公子的前途。”
“若是没有殷衢提醒,这番经过禀告上来,本宫也不会说什么。”云风篁若有所思,“毕竟弗忘资质好,有望金榜题名。二十一哥此举,乃是栽培他走科举之路,在中榜之前,不宜分心。这一句,就足够说服本宫了。”
她这两年没怎么怀疑谢无争,一个是双方就算从前不算亲密,但身为嫡亲堂兄妹,却也生疏不到哪里去。
第二个是谢无争膝下无子,不对近支的侄子好,还能对谁好?
只是眼下起了疑心,再看谢无争的举动,就不免多想一些了,甚至怀疑起了谢弗忘,“这孩子本宫当初一无所知,甚至谢氏只怕也没多少人知道,却是二十一哥一手操办的。虽然模样儿像极了祖父,八成是我谢氏血脉。但本宫记得,当初诸兄弟,也不止十哥是个花花心肠多的,好几位堂兄,在外头也没少胡闹……其中大房的兄长,有两位便是这样的人。”
“那会儿谢氏罹难,十哥他们死伤殆尽,本宫心痛万分,既未怀疑二十一哥,也就认下了弗忘……”
她沉吟着,说道,“派人走一趟北地,搞清楚这孩子到底是谁的骨血?!”
“娘娘。”有些事情,心里没起疑虑还好,既然起了,此刻回想起来,就处处透着破绽,赤萼上来说道,“二十一公子此举,要说居心不良的话,对于弗忘公子的前途,却也并无不妥之处。只是狸公子却不然,狸公子资质寻常,虽然也算用功,但走科举之路,却有些吃力。”
“二十一公子这做派显然根本没考虑狸公子的情况不说,甚至,还是耽搁狸公子了。”
谢狸就不是读书的料,强行按着他读书,事倍功半。
早先云风篁就给他打算过了,这孩子走科举之路基本上没可能考到会试。
就算靠着皇帝的恩宠,给他开后门,给天子留下了不堪大用的印象,往后顶多在中层混一混,想入主庙堂那基本上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