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知错。”云风篁只得低头请罪,“请太皇太后责罚。”
太皇太后没理会她,只跟顾箴说:“你如今既然做了皇后就该有个皇后的样子,底下人不着调的,该管则管,不然到时候规矩松弛出了岔子,还不是问罪在你这中宫头上?再说了,宫里头摆设这么多,你跟个木头人一样视若不见听若不闻,那要你做什么呢?”
顾箴颇为郁闷,心道天子同他宠妃说话,自己管得了么?
也只能委委屈屈的低头道:“皇祖母教训的是,是孙媳之过。”
因着太皇太后这两句话,接下来帝后以及高位妃子都没再作声。
接下来的宴饮也就太太平平规规矩矩的过去了,宴散后,帝后再次送了太皇太后回宫,诸妃嫔则各自回去。
谢猛跟谢阔因为年纪小,半途就撑不住睡在了宫人的怀里,此刻云风篁就让人将她们抱上步辇,免得着凉,自己则让清都提了盏宫灯,随在步辇之畔慢慢儿走着。
一来文瑶宫距离后宫不算远,二来她刚才多吃了些酒,走着正好散一散酒气。
一行人正鱼贯经过狭长的甬道,后头却传来一阵有些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男子的声音。
云风篁微微蹙眉,站住脚,扭头一看,却见几个宫人提着灯,护送着一主一仆。
见着贤妃仪仗,连忙远远的躬身行礼,说道:“惊扰娘娘了,太皇太后怜惜摄政王世子醉酒,留其暂住宫闱,明儿个随陛下一起去太庙……因着世子醉的厉害,故此奴婢们斗胆抄近路过去,不想冲撞了娘娘。”
“无妨的。”云风篁看了眼公襄霄,他被窦宿扶着,摇摇晃晃站不稳的样子,没走近就能够闻到身上的酒味,她于是朝旁让了点,淡淡说道,“世子的确醉的不轻,你们快些送他去歇着罢。”
等这行人过去了,她看了眼陈兢,陈兢连忙靠过来:“娘娘?”
“打听下太皇太后安排世子住在哪?”云风篁说道,“这世子也是奇怪,明明摄政王并不在意他,太皇太后倒是三不五时会召他入宫叙话,今儿个干脆还留宿宫闱了。”
陈兢闻言却没动,轻笑着道:“这事儿奴婢倒是听人说过。好像是先帝孝宗陛下在时,因着膝下无子,对摄政王世子非常的宠爱,时不时召入宫闱留宿,一度当成皇子养。那会儿太皇太后许是没有亲孙儿,也很宠爱摄政王世子。摄政王世子幼时,先帝跟太皇太后抱他的次数可不少……甚至当初先帝留摄政王在宫里商量事情,用的理由都是摄政王世子年幼,离不开生身之父。”
就说摄政王当时已经成婚有子,按着规矩不好住后宫,但住在前朝的话,孝宗又觉得不是很方便,最后就选了太液池里的岛屿,“早先摄政王一直住小岱舆的,世子这次约莫也是住那儿。算起来这地方好些年没人提起来了,也不知道这会儿过去来不来得及收拾?”
云风篁心道怎么来不及?本宫初入宫闱被淳嘉那混账逼的跳湖逃遁时,这位在岛上那叫一个令行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