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宸于是折服于内心突如其来的冲动,恃酒行凶。他将人带到自己怀中,如愿以偿地埋到娴意颈侧去,像只撒娇打滚的猫:“你真慢,我都饿了。”
“是我的过错,合该早些来的。”娴意愕然望着一桌子残羹冷炙,一时不知这饿有几分真假,只好顺着他脊梁抚摸几下,柔声细语地哄。
“那咱们回府去,教我院里的小厨房做夜宵吃。”
“不,在这儿吃。”霍宸拱在她颈边摇头,险些把娴意鬓边的金钗刮下来,“我订了席面给你。”
娴意好似忽然带了个大孩子,被缠磨得一迭声应了:“好好好,在这吃,就在这吃。”
那人终于心满意足,闷闷地笑起来。
席面重新置备齐全,霍宸人也喝过醒酒汤,不再发疯。唯有一双眼睛总是灼灼地盯着娴意,问他也不答,只对着她莫名发笑,也不知在高兴什么。
待酒足饭饱已是深夜,夫妻二人相携走下来。回味居已不人声鼎沸,只有零星的几桌客人还在吃酒划拳。
“才用过饭,便先走一走罢。”
街边的花灯摊子还没收到,霍宸便如此提议。话说到一半想起娴意今夜已走了好半天,又忽然反悔,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算了,拉人往停车马的地方去。
倒是娴意停在原地不肯随他走:“还是走一走,夜间只顾着走百病,都没来得及看灯呢。”
霍宸停下来,低头去看她手里提的兔子灯。
“是姐姐买给妾身的。”娴意将灯举到他眼前去,“侯爷看这灯好不好?”
“不错。”他含糊道。
转手便从一边的花灯摊子上买了盏比它更大的灯来——一定也要是一模一样的兔子,非要娴意提着不可。
两个人慢慢地往前走,见着别致的花灯便要停留片刻,或者出钱买了,或者试着猜一猜灯谜,沉浸在这红尘的点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