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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宁堇曾与她提过,说是当年热孝里有孕,那等孩子如何留得?当即便是一碗药灌下去了。小李氏自此元气大伤,常年缠绵病榻,不复往日风光。

侯府众人对她的事心知肚明,从前有过恩怨的时常要拿这事去刺她的心。久而久之,小李氏便称病不出,将自己锁在小院子里,就此蛰伏下来。

李蓉儿许是早失了心气儿,埋着头又俯一俯身:“谢夫人关心,奴婢感激涕零。”

话落便一脸木呆呆地退回去,也瞧不出什么感激涕零的样子。

另一人接着走出来:“奴婢冯芷,请夫人安。”却是方才在院子里与大李氏攀谈的那一位。

娴意端详她片刻:“你瞧着倒面生。”

肃毅侯府的女子多姝艳,她却是个十足小家碧玉的样子。

“奴婢自幼有些痼疾,每到这时候便要发作一阵子。”那冯芷娇怯怯地,十分柔顺乖巧,“只待现如今稍好些,便来给您请安了。”

“嗯。”

她无可无不可地应了,眼睛盯着自己袖摆上的蔷薇纹:“近日花用可还够么?有什么要增减的不曾?快到年关,都当心着些,莫要大过年的惹些病痛。”

“回夫人,一切如常,姐妹们也都是惯常的份例,并无什么……咳咳咳……并无什么短缺的。”

李弄月上前回话,止不住地咳,勉勉强强说完了话时,脸上已飞起两团不正常的潮红,好似那纸人惨白脸上画了两坨红艳艳的腮红。她在屋里也披着大氅,老竹色的大氅衬得她脸色更差三分。

“你怎的也身子不好?可见过府医了?”娴意皱眉问她,语气不自觉地带着些责怪。这一个二个的病秧子,也忒不吉利!

满室忽而沉寂。

站在中间的大李氏摇摇欲坠,好一会儿才低声告罪道:“奴婢从前生产时不幸伤了身子,后来小儿又在冬日里夭折……此后每到年根底下便都不大好了。此番不慎冲撞了夫人,请您恕罪。”

娴意也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