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酥酪就敢备一个时辰,您自个儿摸摸,半点都不冰了,这您还怎么吃啊?!”她忿忿地一跺脚,从前在平州那会儿,谁敢给她家姑娘这样怠慢,老夫人定教那人脱层皮去!
娴意轻笑一声,将步摇插进发髻中,又仔细调整了一番角度,这才不紧不慢地站起来:“吃凉了伤身体,这不是刚刚好?再则你都置了多久的气了,还没够呢?气大伤身,待锦书来替你时带本经书回去静静心。”
雪雁是最不耐烦这些东西的,娴意就总要故意逗她。
她果然急了,抬高了嗓门喊:“姑娘!奴婢这跟您讲正经的呐,您还一味想着戏弄人!”
“罢了罢了,是我的不是。”娴意拍拍雪雁手背,转而肃着一张脸敲打她,“不过你这性子是要改改了,整日里毛毛躁躁地像什么样子,还是大丫鬟呢。”
“你们日后是要与我一同去管家的,凡事多思量几分,万万不能再这般听风就是雨。”
娴意环顾四周,满意地点点头。房中帐子换了娇俏的杏色,迎枕则是远州茶;再加上新摆的缠枝瓶子、艳绝的紫薇花……此刻这西间才像是个爱俏小姐的闺房了。
她捧了酥酪来,使调羹舀了两下,却并不动口:“去唤厨房的管事婆子过来,记得脸色端着些,言语蛮横些,不要与她们讲半点道理。”
“……姑娘?”雪雁一怔,有些不明白她家姑娘的意图。
“别怕,你家姑娘没犯糊涂呢。”娴意噗地笑出声来,“做个局罢了,咱们现在也有靠山呢,只管大胆去做便是。”
雪雁云里雾里地应一声,寻婆子传话去也。
不多时,雪雁带着婆子进来。
那婆子进了门,敷衍地给她行礼:“老奴见过三小姐。不知三小姐此番特特叫了老奴来,可是有什么吩咐么?”她见娴意并不叫起,自理直气壮地直起身来。
娴意只作不见,只笑盈盈地问她:“文生家的?今儿个这酥酪做得有意思。你来说说是哪个经手?”
“这酥酪得您心意就再好不过!”文生家的眼珠一转,巴巴儿地揽了功劳,“今儿东厢房没有主子们特点的菜式,这酥酪是老奴自做的,绝没有假手他人。老奴敢打包票,一点错漏都无,三小姐只管放心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