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巡原也只是来吩咐邬氏为如意打点一番赴宴事宜,很快借口有话嘱咐陈氏去了东偏房。邬氏也没工夫管他去哪了,只坐在桌边皱眉沉思,手中的帕子被她搅成一团。
苏嬷嬷站在她身后,手法娴熟地为她通头:“太太实在不必如此忧心。一个不成气候的庶女而已,肃毅侯若当真有意,便教她一并做了陪房去。有什么比您自个儿的身子更要紧?”
“如意若再长两岁,陪送也就陪送了,我倒不会在意。”邬氏忧愁地叹气,“可她……唉,说出去难免有人议论咱们王家家风不正,只怕晴姐儿也要被殃及。”
“我原想着是娴姐儿年纪轻,容易多心;如今看来,是霍宸动了念头也未可知。”
“太太说得在理,是老奴想岔了。”苏嬷嬷也叹气。一想到他们的四小姐要因此受累,她这一颗心就沉甸甸地难受。
这会儿没什么大声响,邬氏便隐约听到了东偏房婉转的琵琶声——是陈姨娘在谈琵琶给王巡听。
“去给如意传个信儿,教她好生准备着,明日随我们一同去安平侯府赴宴。娴姐儿那边也去说一声,好教她心中有个底。”邬氏盯着指甲上的蔻丹,神色难辨。
“太太说得便是这些了,三小姐忙着,奴婢便先告退了。”香杏笑盈盈地奉上衣裳首饰,又一一复述了邬氏的话。
她一贯是正房派来传信儿的,与娴意这边的丫鬟也都混熟了,来往也颇热络。迟兰最爱与她一处待着,姐姐妹妹叫得亲热。
“有劳香杏姑娘,锦书。”娴意笑着应了,照例教锦书给了赏钱,打发她回正房复命,转脸便令闲杂人等退了出去。
“我倒是没想到有这一出儿。”
娴意将邬氏送来的东西翻看一遍,与锦书说道:“那肃毅侯倒是无意中配合了我一回……虽说没什么用处。”邬氏至多疑心一会儿罢了,待她亲眼见过,大约就不会相信霍宸对如意青眼了。
“可惜五小姐出身不够,年纪也轻,不然倒能支使她去替姑娘挡了灾。”锦书有些遗憾,“但凡她能经事,姑娘也不必来京城一遭了。”
“我也好,她也罢,总要有人去的。”
娴意淡淡一笑:“事已至此,不必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