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黑着,老太太的屋子一片寂静,乔安知道她昨晚累着了,今儿会起得晚些。
等老太太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临丹县了。
乔安环视着四周,看见她绑猪的麻绳,看见她打水的水井,看见她之前随意堆下的砍了一半的柴……一草一木,都是她这几年生活的痕迹。
她往老太太的屋走去,走着走着,眼睛就红了。
这是她的家,这是她的娘。
她要走了,以后不知道要多久才有机会再回来了。
她站在屋门前,缓缓跪在地上。
“娘。”
她无声地哽咽,双手撑地,额头重重磕在门槛,双目含泪:“女儿要走了,您一定要好好的。”
她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额头磕得发红,才站起来,背着包袱,慢慢往外走。
走到门口,她最后往后环视了一圈这生活过四年的地方,转过身,狠狠擦一把眼泪,毅然推开门。
门外,修长的人影负手而立,清俊的眉目,冷漠的神色,翩跹挺括的白衣,像一尊冰冷的神像。
乔安眼泪还没擦干,睁大眼睛,呆呆看着他:“……大哥?”
李稷淡淡看她一眼,漠然说:“上车。”
乔安看着他身后的马车,抿了抿唇:“大哥,我有马,在宋大哥那里,他在城外等着我。”
李稷神色微冷,随即竟然轻笑一声:“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乔安瞅了瞅他,不吭声,鬼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他是大佬,她可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