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恰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起身将自己的碗筷放到了洗碗机里,过去冲水时,他忽然听见了贺濯说的一句话。这声音严厉的不像是平常的他,语气、用词,甚至还有情绪,都能严重读出对方很不开心。

紧接着,贺濯又是一声:“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你应该去管你的女儿,她才是你的监护对象。”贺濯说完这句话,似乎连听也没听,直接按下了结束。顾恰心里有些震惊,他算是知道了……

对面打来电话的人应该是自己的姨妈,贺濯的那位母亲。

从外面进来时,客厅里的情绪不太对,江恪的眼眸微闪着 ,看着他笑了一声:“算了吧哥,其实我也没有想过我们俩会有以后的。你看我前半生浪荡惯了,就算你从半路杀出阻挡了我继续的脚步,可那也代表不了什么。”

闻千寒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但他不傻,听得出来这气氛不太对。

江恪的声音还在继续:“从来没有哪一段感情能让我记挂到现在的,哦不……遇到你之前,我那都不算是谈感情,顶多是炮友。我这个人,做事三分钟热度,喜新厌旧,你也不用在我身上……”

“喜新厌旧?三分钟热度?”贺濯反问他,“你要是真三分钟热度也不会去打职业了,现在一身的伤,还不是为了你自己的梦想!江恪,我知道你以前对待这种事情不认真,但我想跟你认真不行吗?我妈打击的又不是你,你为什么比我先退缩了?!”

江恪的眼神眨了眨,随后淡然垂了下去,冷笑了一声:“可是我从来不相信有没有真爱这回事。”

“你们在做什么?”此时江恒正好从楼上下来,望见争吵的两人眉头一皱。他是知道自己徒弟的脾性,这么多年了也没改过,前几日听说这小子谈恋爱了他是真不信,浪子回头是存在的可能吗?事实证明,回头的不是自己徒弟,而是他这个浪子被一个痴情的人缠住了。

仅仅只用了一天半,江恒就把贺濯的所有脾气和习惯都摸清了,对方才是那个能沉得住气的人。江恒知道这事急不来,只能先当个和事老:“先别吵吵,大半夜的等下把我孩子吵醒了怎么办?各自冷静点,回卧室里睡,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在说。”

他说完,言辞就从旁边也出来了,看着闻千寒和顾恰两人笑了笑:“给你们安排了一间客房,不介意吧?另外两间客房得给他们两个住。”

说话间,言辞故意眨巴了下眼睛,以此来作为暗示。顾恰心领神会,连忙说:“不介意。”

他和闻千寒总算是离开这场合了,两人叹了口气,上去洗了个澡相拥而眠。对于别人的事,操心不得。太考虑伤身,而且对方也不一定会采纳。

隔天醒来后,言辞带着两个孩子去送上学了,他们俩个一个上小学了,一个还在上幼儿园,学校还不在同一个地方。

饭桌上,顾恰望着贺濯眼下的青黑,就知道他肯定一宿没怎么睡着。而对面的江恪打了个哈欠起来,眼下倒没什么黑眼圈,只是他手总若有似无的垂着,看起来……好像是手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