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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想起来是那年救他的女孩儿,脑子里一阵阵波浪起起伏伏,想起来她喊他白衣哥哥,想起来她鼓励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他拼命地想,等急匆匆赶到那大石头跟前时,瞧见安静地伏在石头上睡觉的女人,脑子里一疼。

小时候那段相遇乍然被他想了起来。

她呜呜呜哭花了的脸,瞧着可怜又无辜,那时候,他父亲还没有出事,正为了朝廷征战沙场,而朝廷很是重视他们陆家,他谨记父亲的教诲,处处刻苦,要做一个善良的好人,见到可怜之人都会上去帮助。

他其实帮过许多许多的人,才七八岁时便会替母亲安排施粥给贫民,偶然得空便会去街上走走,瞧见那些寒风中卖东西的小贩,就上去买东西,悄悄往小贩的篮子里多放一两块银子。

所以,他才会不记得自己曾经帮过那样一个小女孩。

父亲出事的时候,他曾经痛恨老天不公平,明明他在努力做一个好人,为何上天还要这样对待他们呢?

他觉得那个善良的白衣少年,就是个愚不可及的废物,所以有一段时间他不再去可怜任何人,也甚至都忘了自己曾经是个那般温和之人。

就连现在,若非是被提醒,他都忘了自己曾经爱穿白衣,做善事。

他蹲下去,瞧着雪音柔嫩的脸颊,鼓鼓的,似乎是长胖了不少,没有白费他四处搜罗好吃的送到她府上。

这会儿她睡着了,睫毛如一排羽毛小扇子一般,还会轻轻地颤动,唇肉像是熟透了的果肉,瞧着让人想咬上一口,一定是治水丰盈,甜美十足。

陆靖言也坐在旁边的石头上,轻轻叹了口气,他把她抱在自己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睡着。

雪音的头发极好,柔软黑亮,摸起来如缎子一样,陆靖言就用手掌缓缓地摸了几下。

他看着她,几乎有些失神。

千言万语,却知道她听不见的,他用了那么多法子,却连她一面都不敢见了。

那次,她把那如意同心结解开仍在地上,还用脚踩了踩,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痛,他回去之后喝得酩酊大醉,躺在曾经与她欢好的床上,眼睛通红。

曾经有多克制,如今就有多疯狂,他克制不住地,喜欢她,想见她,想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