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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皇上走到如今,手上自然干净不了。齐尚书就是再刚正不阿,又能干净到哪里?都是老狐狸罢了!你可知,先皇行将就木之时,在他跟前出谋划策,害的我与蜀王几次中计之人便是这齐尚书?!”

他背着手走来走去:“齐尚书能投降,皆是我们意料之外,他满嘴都是仁义道德,说是为了社稷百姓着想,可此人心底看不上我与新皇这等戎马出身之辈,不容小觑,皇上想除掉他也并非是一时冲动。留着他,只怕是个祸患。此事你莫要再插手,皇上与我自会决断。”

陆靖言有些着急:“爹,齐尚书身上功绩卓然,若是除了他,民愤不足以平。更何况……儿子已然在皇上跟前立下誓言,若是齐尚书出了事,儿子跟着一起论罪。”

宣平侯一怒,大掌拍上桌案:“胡闹!老子的儿子,不是用来胡闹的!你跟齐尚书到底有何牵连?”

陆靖言撩起衣摆跪在地上:“爹,儿子无能,但儿子自有成算,爹您是知道的。”

若非陆靖言,蜀王根本成不了事,宣平侯遇难之后,一切不都是陆靖言在安排么?

他甚至没有得过父亲的任何书信,却猜到了父亲原本的计划,把一切安排得稳妥至极。

宣平侯沉默了一会,只道:“你是有几分才气与胆量,可你与齐尚书素无来往,我不知道你是有什么计划,谨记一件事。勿要陷入儿女情长,否则,将来暴尸街头,只怕都无人给你收尸!”

陆靖言心中一凛:“是,儿子谨记。”

他从父亲书房出来之后,缓步回了长清园。

如今长清园倒是应了这名字,长久地冷冷清清。

嬷嬷瞧见他来,立即笑着迎上来:“世子,前几日运来的果子都有些不够新鲜了,老奴让人又弄了新的洗干净放到盘子里,此外,世子妃过年要用的首饰与衣裳都备齐了,也已妥善安置了。”

陆靖言颔首:“下去吧。”

他独自回到房中,坐在雪音曾经坐的椅子上。

恍惚中似乎还能听到她从前柔软的嗓音,瞧得见她满是柔情的眸子,闻得到她身上甜甜的香气。

屋子里冷清得很,虽然什么都有,却空无一人,处处都是她的痕迹,却又处处都显得寂寥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