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门吱呀一声,雪音无奈的看着他:“你吵死了,赶紧滚吧。”
迟映寒一脸惊喜:“舒姐姐,小生这厢有礼了,还望舒姐姐大人大量,原谅小生则个。小生往后做您的小弟,任由您差遣好不好?”
这纨绔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自卑:“我真的知道错了。”
雪音忽然就想到了自己,她也曾这样卑微地看着陆靖言,小心翼翼地解释着一切。
可陆靖言不曾仔细听过她那些话。
雪音抱着胳膊看向迟映寒:“既然知道错了,就该拿出来你的真本事来,而非嘴上叫嚷。”
迟映寒挠挠头:“什么真本事?我没有真本事啊,我……”
雪音叹叹气:“你二弟五岁启蒙,一向得先生器重,而你当初四岁便启蒙了,只是因着身体不好错过了读书的好机会。等你十来岁养好了身子,家里已经放弃了你。可实际上,你比他要聪明的多,你会写诗,会算账,唯独不会写文章。你更擅长做生意,虽然没有接触大生意,但你靠着倒腾古玩赚了不少银钱。之所以家人这般偏见于你,只是因为,你不是如今的迟夫人所生,而是你父亲原配的儿子。所以哪怕你拖着病弱的身子还是那般努力地读书,也无人看得见你的好,人人都道,身世不正,一切便都没有意义……”
面前的男子生得偏文弱,唇红齿白,瞧着便是富家子弟,从前那股子纨绔之气竟然消失了,他眼珠微微地染了红色,他声音出奇地平静:“舒心,你调查我?好能耐的馄饨摊老板。”
他并非是如今迟夫人所亲生一事,除了迟家的老奴,基本无人知晓。
人人都道,迟夫人很疼爱他,金银财宝数不清地供他玩乐,纵使他总是犯错,可迟夫人从不曾苛责与他。
父亲也总是说:“你母亲虽非亲自生了你,可她是你亲生母亲的妹妹,哪里就能对你不好?在她心里,你比你弟弟更重要。”
是吗?在母亲责罚二弟时,督促二弟抓紧读书时,甚至为了给二弟请老师,大老远跑到京城拜托宣平侯府里的表舅母帮着介绍一位京城的老师日日把二弟关在书房之中,迟映寒却早就明白了,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一味地纵容并非是爱吧!
二弟在宣平侯府介绍的老师教导之下,学问越发地好,而他,溜街逗狗,活的无聊极了。
雪音倒是没有隐瞒:“你日日来我馄饨铺挑衅,我如何坐以待毙?迟公子,我明白那种被人厌弃的滋味,实不相瞒,我也曾放弃过自己。但人这一生这么长呢,到最后谁才会赢谁又猜得准?旁人看不起我们,但我们更要努力,让他们服服帖帖,再不敢多言!”
迟映寒默然无声,半晌,他凝眸看着眼前清丽脱俗的姑娘,沉声道:“迟某再次郑重与您道歉。感谢姑娘的一番话,迟某……愿同姑娘一起,让那些看不上我们的人,服服帖帖地仰望着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