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的冲动渐渐地平息了下来,他麻木地眺望着冤枉,心里的痛越来越清晰。
她是不爱他了吗?为什么可以这般绝情地走了?
从前她说的那些深情的话,怕都是骗人的吧?
原来瞧着那般柔弱的女孩子,也会骗人,也会如此冷血。
那种难过,竟然与幼时送父亲出征时有些像。
那时候他虽然是个半大的小子,却非常舍不得父亲,红着眼眶问:“爹,您不能不走吗?孩儿想同爹多待些时日。孩儿最喜欢爹爹了!”
他是真的喜欢父亲,他的父亲多厉害啊,英武高大,剑术了得,是人人惧怕的大将军,战无不胜,连皇上都敬上几分。
旁人知道他是宣平侯的长子,都羡慕得不得了。
可父亲只是笑着摸摸他的头:“靖言乖,男子汉大丈夫,不该伤别离。尤其你是我的儿子,哪来那么多无用的柔情?”
后来,他身上的柔情渐渐消散,他不再伤别离,总是冷厉又严肃的样子。
直到娶了妻,她偏生与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的身上充满了柔情,柔情似水无声无息,却漫入人的骨髓。
陆靖言沉声吩咐:“回城。”
他调转马头,迎着漫天如火的夕阳往京城的方向赶去。
风很大,吹得他脸上一阵凉意。
他忽然好想她,越是克制越是想她,更加从未如此思念过一个人。
仿佛那是他的世界里唯一出现过的甜蜜与柔软,是一种令人上瘾的毒药,他吃了一口,要如何才能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