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刚刚那齐家公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而她竟然也丝毫不知道顾忌地与那狗男人对视,他便怒火攻心,恨不得直接扒了她的衣裳狠狠地撞进去!
他只是让她等那么一会罢了,她就上了旁人的马车,世风日下,她当自己是什么?!
雪音脸色惨白,刚刚才昏了一次,这才刚醒来,此时心跳得如鼓点般密集,眼泪一颗一颗地冒出来,嗓子发哑,心中都是悲痛与苦涩,此时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眼看着女人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陆靖言心中一颤,微微松了手,却还是厉声喝道:“不许哭!自打入府之后你便惺惺作态,以为我陆某人好欺骗?仗着你生得美貌,便要骑在我头上?那些人要借着你的手灭我宣平侯府,以为我不知道?齐雪音,你是我一生最大的耻辱!”
雪音静静地看着他,她宛如一朵被硬生生从枝头掐掉的花,就那么一点一点地失去光彩,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滑,绣着鸳鸯的丝绸枕巾很快便湿透了。
她目光涣散,眼泪越流越多。
陆靖言心中却越来越痛,他不在意她的,她就是旁人折辱自己的玩意儿,害得他不孝,害得他成为全京城笑柄。
他真的丝毫不在意她的,今日就该冻死了她,他才不会心疼半分。
可他,却低下头,胡乱地去吻她的眼泪,声音艰涩:“我不许你哭,你听到了吗?”
女人的唇上也沾了泪,柔软粉嫩的唇瓣上带着微微的苦,她声音哽咽,好半天才哀求道:“陆靖言,你杀了我吧!既然我是棋子,既然我要害你,为何不杀了我?我是你一生最大的耻辱,我是齐府最大的笑话,可我是谁?我是齐家大小姐,还是世子妃?还是一个该死的不要脸的玩意儿?我从何处生来?会去往何处?我活着,是为了什么?”
她抬手掩面,哭得无助,几乎喘不过气来。
陆靖言松开她,他站在床边看着仰躺在床上哭得止不住的女人,良久,他放下床边帷帐。
隔着帷帐,她依旧在哭,而他静默地站着,眼眶发红。
很久之后,陆靖言走了,张三按照他的命令又送来一堆的补品,雪音躺在床上,一直在咳嗽,咳得内脏几乎都要炸了。
翠莺心疼至极,一边给她拍背喂水一边问:“今儿早起不都还好好的吗?怎么出去一趟就成了这样!”
雪音刚要说话,又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半晌,才哑着嗓子说:“翠莺,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