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如此冷淡拒绝,他作为皇帝,当然不可能觍着脸去求欢!
他以为册封郑氏为皇贵妃,已经足以压制宫女出身且是献俘的皇长子之母了。
可是所有人,包括黄宜安在内,都以长幼有序、伦理纲常敦促他早日册立王氏所生的皇长子为皇太子,不可违背祖宗法制,妄立郑氏之子为皇太子。
李太后的苦苦相劝,群臣的以死相谏,让他瞬间像是回到了被张圭辖制的时候,因此他不管不顾,一意孤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不是个傀儡皇帝。
可是直到最后,他依旧没有争过群臣,不能随心所欲。
他正在郑氏宫中饮闷酒,听郑氏聒噪的哭诉时,突然有宫人慌慌张张地进来禀报——皇后娘娘不好了!
“什么?”
“什么!”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
所不同的是,他是震惊惶痛,郑氏却是欣喜若狂。
就在那一瞬间,他突然就看清了郑氏。
郑氏和那些死谏阻止他册立郑氏之子为皇太子的群臣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都不过是为了个人权势和富贵而已。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费尽心机地替郑氏母子绸缪,背负数典忘祖、荒唐淫逸的罪名?
没有丝毫留恋,他立刻疾奔去了坤宁宫,却只来得及见黄宜安最后一面。
看着弥留之际的黄宜安,他想起的却是红盖头下那个羞涩娇美的女子;想起她明明害怕却又努力劝说他“回归正道”,免得被张圭责罚的关切;想起她痛失长子时的锥心痛苦,还有女儿轩锳诞生时黄宜安的欢喜激动;想起她默默地打理好公务,在她和李太后之间调停……
甚至当初觉得厌烦的启祥宫的低低的诵经声,如今也觉得有如仙乐,让人留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