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前世张圭可是因此被群起而攻之,便是他的老师、学生亦多有反对劝谏者,觉得他改革过激,只怕适得其反。
可是张圭丝毫不为所动,甚至不顾师生之谊,直接拿他的恩师徐玠——世宗、先帝两朝的内阁首辅,也是一手提拔他上来的老上级开刀,不顾徐玠恳求、他人劝阻,直接以私占民田的罪名,强制收回徐家在江南的万顷良田。
曾经显赫一时的徐氏家族,也因此迅速衰落。
对于张圭不讲情面、锐意革新这一点,黄宜安很是佩服。
但是想到张圭去世后抄检出来的那些金银财帛、无数良田,她又觉得张圭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也不全属冤枉。
一面以新政严格惩治别人,一面借着新政制定以及执行者的身份中饱私囊,那些因此而利益受损的权贵能答应吗?
黄宜安脑子乱糟糟地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
太阳从中天渐至西移。
祁钰按时从午睡中醒来,刚想翻身,就觉得臂弯一沉,蓦地想起睡前诸事,笑意便爬上了眉梢。
他轻轻地侧身,便看见一张恬静熟睡的小脸正偎在他的胸前,整个人如一只猫儿一般缩在他的怀里,安静又乖巧。
祁钰看着,便觉得整颗心都软成了一汪春水。
恰在此时,听见田义在内室外轻声请示:“陛下?”
祁钰忙轻咳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田义知趣地退了下去。
有皇后娘娘在,陛下自然是不想让他服侍的。
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祁钰出来,田义便不得不再次在门外请示:“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