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鞋底红泥印记为证,后有袁行、周素娥亲眼所见,这桩事情确是二人无法开脱的。
王娇忻原以为这一系列的旧事牵扯出来,那掘坟开棺的事儿就能被忽视过去,可没想到柳晗竟然抓住了不放开。她心底生出几分怨恨,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不顾一旁曹正宽不住使过来的脸色,她兀自开口道:“还不是她周素娥屡屡装神弄鬼,我只是求个安宁罢了。”
“言将起来,江家闹鬼这一传言似乎就是出自你口。你说为什么,周素娥放着一大家子人不理,偏生要屡屡恐吓于你?你求的是什么安宁?”柳晗继续追问道。
王娇忻避左右而言他:“大人分明就是偏听偏信,这会儿如此苛问我,不就是给我定罪吗?”
柳晗又看向周素娥,后者便说道,“当初我撞破王娇忻意欲谋害婆母,为了阻止她,我不得已才扮鬼吓唬于她,然后趁机调换了汤药。”
这时候,陆湛移步走到柳晗身侧,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了句,她才恍然点了点头。
她看向曹师爷,“师爷可还记得前几日让你登记在册的药渣检测记录?”
前几日陆湛从江家取了药渣交给薛景深分辨,当时只是仔细取证,如今倒恰好印证了周素娥的陈词。
曹师爷应了声,低头从桌案边的文书中翻了一回,找出一纸药方出来。
而这边柳晗早已派人将那慈春堂的张大夫请到了堂中。
柳晗没急着让曹师爷将药方呈上来,而是先让张大夫将他给江夫人开的方子复述了一遍,末了她才问曹师爷道:“两个方子可对得上?”
曹师爷又仔仔细细地核对了一遍,方才道:“这说不一样的确不一样,可两个方子也就差了一味药。”说着,又念出了相差的那一味药。
“这可了不得啊。”张大夫花白的胡须颤颤巍巍,“我那调理身子的药方是剂古方,它有一奇巧之处,在于用药必须仔细精准,多不得一味药。方才曹师爷所说的那一味药添进去了,这救人养身的良方,可就变成要人性命的慢性毒药啊!”
柳晗于是接着问道,“那多的这一味药可常见?又会不会是江家抓药的时候,药铺给弄错了?”
张大夫连连摆手,“我们慈春堂再干不出这样糊涂的事情来,这味药材其实也不鲜见,就只说江少夫人寻我给她开的安神汤里便就有它,许是煎药的时候弄错了也是有的。但是,老夫可以以性命担保,药是不可能抓错的。”
就在这时,巧心也跟着开口道:“奴婢没有出府前,正是在小厨房当差的。少夫人的的确确这些越来都在用安神汤,至于夫人的药膳一向都是少夫人亲力亲为,从未假手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