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万两?”
陆湛勾唇:“一百两。”
一百两银子就把一座三进三出的宅子给卖了,这可是桩亏到没边的生意。
柳晗知道,陆湛如此,全都是看在他和自家兄长的情义上。
念及此,柳晗有点儿心虚,又有点儿愧疚。
虽然这陆湛有时说话行事无忌,颇有些招人嫌,可他待自家兄长的情义却教人动容。柳晗不由纠结起来,觉得自己隐瞒身份、欺骗陆湛有些不太厚道。
她翕了翕唇,正欲开口说什么时,便听到陆湛又不疾不徐地开了口。
“一来,从前就跟你说过,我是你大哥,理该多照顾你;二来,这宅子我也还是要住的,做人终归还得厚道点不是?”
“……”柳晗默了默,扭头吩咐长青推自己离开。
陆湛却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掠步拦住她的去路。“不是我打诳语,泗水县里可没哪一处宅子能比得上此处。左右顶多也只在这里数月,又何必费那许多的功夫和银子不是?”说着,他抱住胳膊,一手摸了摸下巴,忽而道,“柳清生,你是嫌弃我要跟你一块儿住?”
“……”柳晗很想点头,可是想到连日来陆湛每日里换着法子给她找大夫医治“腿伤”,以及他嘴欠之余流露出的关切就不由自主地把话咽下。
陆湛这样关心哥哥,哥哥又那么看重他,如果她过分伤了人心,岂非不好?
犹豫半晌,柳晗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让长青付了银子。
宅子第二天就换了匾额,更名“柳府”。
府里有四处院落,分别是“风澜院”“落花阁”“映雪苑”“望月斋”。因着陆湛住了主院风澜院,柳晗辞了他挪院的好意,而选了离主院最远的映雪苑。
从林州到泗水来,柳晗本就是轻装而行,因此,绿芜和长青只用了半天不到的功夫就把一切打点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