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还在迟疑,女人已经喊道:“让她试试,我都疼成这样了,还怕什么吹风!”

不多时,窗户打开了,帘子放下了,文晚晚陪女人坐在帐子里,轻声细语说道:“嫂子的脉弦沉细,舌苔薄白发干,这是头风,我虽然不会开方,却能按摩针灸,暂时缓解,嫂子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就试着给你按按?”

女人立刻道:“你按吧!”

文晚晚盘腿坐在她身后,将她的头发撩起来一摸,左脑后疙疙瘩瘩,都是虬结的经络,文晚晚上手按了一下,女人立刻叫起来:“疼!”

“嫂子忍着点,你这边鼓了一个大包,经络不通,等我给揉开了,你就能松快点。”文晚晚安慰着,手下却毫不留情,摸着经络的走向,重重地又揉了几下。

女人长一声短一声地叫起疼来,男人在帐子外头急得团团转,正想问时,忽听女人咦了一声,道:“眼不花了!”

男人心中一喜,耐住性子等了起来,又过了一阵子,就听文晚晚在里头说道:“大哥,能不能给我找几根针灸用的针?我给嫂子扎一扎,也能止疼。”

“我这就去借!”男人拔腿就跑。

帐子里头,女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惊喜地:“左边头一下子就轻了!”

“我这就给你按右边,”文晚晚自己也觉得诧异,道,“嫂子忍着点疼,你右边堵得更严重。”

这按摩针灸,完全是出于本能,就连脉象舌苔,也都是脱口而出,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学过医术,却本能地知道应该怎么做——这七年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这些?

文晚晚继续按着,女人一边叫疼,一边跟她聊天:“姑娘看着脸生,不是本地人吧?”

“原是过来投靠亲戚的,”文晚晚留了个心眼,没有全说,“结果亲戚不知道搬去了哪里,我想先赁间房子住下,慢慢打听。”

“我男人姓郭,行三,我姓张,我们两口子就是干牙行生意的,”女人这会子头疼已经好了大半,舌头也不麻了,欢天喜地,“租房子买房子,买使唤丫头,找长工短工,我们都干,姑娘贵姓?你找房子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你放心,绝对给你挑最合心的,只交租金,介绍钱我们一文不要!”

两炷香后,郭张氏眉心处扎着两根银针,拉着文晚晚的手一个劲儿地向郭三夸赞:“多亏了文家妹子,我这头疼病犯过多少回了,从来没有好得这么快的!当家的,文家妹子来投亲没找到人,想赁房子,咱们可得好好给妹子找一个合心的!”

“好说好说,”郭三满脸都是笑,“文姑娘想找什么样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