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猜着,莫不是德妃身边的宫人今夜侍寝,却侍奉不利,得罪了皇帝?
但是直到德妃急急赶来,被皇帝怒斥一顿,他才知晓那榻上女子的身份,险些也惊出一身冷汗。
“说,是不是你将 张幼漪送到了朕的榻上!”皇帝此刻睡意全无,一脸怒容,抓起手边的茶盏就砸在了匆匆赶来的德妃脚下。
德妃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脸色都白了几分,然后扑通一声跌跪在了地上:“怎么会……”
然后像是刚缓过神来一般,跪着向前爬了几步,泣诉道:“陛下,臣妾也是刚知道此事,臣妾一向疼爱幼漪,怎么会害了自己的妹妹,这当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皇帝冷哼一声,“你这妹妹心仪荣亲王,怎会无缘无故来爬朕的床。而且你看看,这么大的动静,她人都没有醒过来,可是你给她下了药!”
“臣妾冤枉!”德妃还从未被皇帝这般训斥过,顿时红了眼圈,然后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狠了狠心道:“有件事一直瞒着陛下,幼漪她从小就有梦游的症状,只是父亲怕别人知道了不好说亲,所以一直瞒得很好,今日恐怕是这毛病犯了,这才……”
德妃说着深吸一口气,“您若是不信,大可让太医来查。”
她看着倒是坦荡,皇帝紧蹙着眉,思索片刻,吩咐道:“叫太医令现在就过来。”他倒不是真的信了德妃,只是凡事要有证据。有了证据,他也才好下手收拾。
但是等太医赶过来,给还睡着的张幼漪仔细地把了脉,查了又查,却什么也没查出来。
又听闻德妃说这位张姑娘有梦游之症,倒也小心翼翼地告知皇帝的确有这等可能。
皇帝听闻此话,神色更冷了一些,他想起另一事,继续质问德妃:“那她身上的香气你怎么解释,为何会与你身边琢玉身上的一模一样,这难道也是巧合?”
若不是这气味熟悉,他也不会误将张幼漪当成侍奉的宫女临幸。
“陛下。”这回是琢玉跪着从德妃身后爬了出来,朝着地上拼命磕头:“奴婢伺候幼漪姑娘沐浴时,她说喜欢奴婢身上的香气,觉得好闻,便让奴婢去取了同样味道的花露来,给她擦了身子洗了头发。奴婢也不知道会这样……”
“混账——”
皇帝一掌重重拍在桌上,他心底异常地气愤,往日后宫的算计他视而不见,是因为那些心机都没有用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