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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停住脚步,既然事情谈得差不多,那就可以往回走了。

“如果这一趟可以让你们的关系更无间隙,那我也不算白跑一趟。”彭泽锋回忆了一下日程表的安排,还能有差不多一周的假期,订个机票回家吧。

他松了口气,感觉回到了高中,一有假期就想回家。

迫不及待的,彭泽锋想立刻拿出手机订票,但和长辈一起走拨弄手机太不礼貌,他只能先按捺下这个想法。

“会的。”陈渊先说完,开启了长辈关怀模式,他问:“学心理难吗?”

“不算难的,主要的挑战在于和患者的相处,以及把握好共情的度。”

“也就是必须要控制好自己情感收放,对吧?”

“是的,要进入他们的世界,又不能陷进去。事后,还要抽身出来,否则情感混杂累积起来会把人逼疯。算是一个挺难以言表的工作吧,偶尔会很悲伤。”

当懂他的只有你,你却救不了的时候。

就会很难受。

“好像和创作有点相似?我有时候也会在揣摩笔下人物心思的时候突然生出这么一种感觉,我看到的只是表面,我必须进入他们的世界才能得知他们的心情,然后便会为他们的命运打抱不平,觉得他们不该遭受这些,然后写不下去。可故事,从最开始就定下了。”

明知道他们的决定会招致不好的未来,但没有让他们做别的选择……作者作为全知全能的那个人也会因此难过的吗?

这样的情形相似吗?彭泽锋不觉得。

他们动动笔就能改写人物的命运,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心理医生没办法做到这一点,他们只能尽最大的能力去让患者自身获得自救的力量。

“那您为什么不改剧情,应该也有符合逻辑的让他们人生发生改变的选择吧?”

“确实换一条线也是能圆回来的,可改完之后总觉得那不是他们的选择,也不是他们会遇到的事情,感觉所有的人物都失去了灵魂,变成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