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的大家都出去吃饭了,行政部的更是老早就溜出去下馆子,陆野等了十来分钟没等到人,便不再逗留,出门去了趟厕所。
办公室的区域连卫生间都和工人们的不一样,单间隔开每天有人打扫,不像外面那个厕所,几个池子加上一个塑料桶用来接水冲洗,陆野放完水拉上拉链,正准备去按水箱,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渐渐往里走。
“诶,今天上午是不是又没见着陆野啊。”
“是,好像听说他休假了吧。”
“又休假,昨天下午不是也休假了嘛,整天休假休假,有那么忙吗?”
“估计是有什么急事吧。”
“他能有什么急事,整天一张死人脸只会埋头干活挣钱,要我说那么拼命干什么,不是找了个有钱女朋友。”
“话也不能这么说,女朋友有钱是女朋友的,更何况陆野也不是那种人。”
“不是哪种人啊,呵,这事谁也说不准的,我看他那女朋友每次过来停在在工地门口的车都价格不菲,身上穿的带的哪个不是牌子货,就那长相气质,指不定是什么富婆,也就看上了陆野那稍微过得去点的皮相,出点钱玩玩,回头甩哪去了都不知道呢。”
“吴七,你别乱说,陆野不是那种人,更何况他女朋友天天过来送饭,大家都看在眼里。”
“切,现在的有钱人家就爱玩小说浪漫情节那套,陆野一个工地搬砖的,要前途没前途要文化没文化要钱没钱,人大小姐疯了,看上他过一辈子,怎么着,下乡扶贫都不是这么个扶法。”
两人吵吵嚷嚷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最里层的卫生间门锁松动,被人推开,陆野从里面走出来,脸上惯有的泠冽,他走到洗手池拧开水龙头,冲了把手抬头。
面前的镜子印出自己那张深刻,清晰的脸,黑眸深如墨色,一眼望不到底。
半晌,他低头关上水龙头,转身离开。
那天早上的“意外”过后,唐墨便回了大院陪宋姨,自从爷爷过世后,宋姨状态日渐消迷,葬礼后回家路上直接昏迷送进了急救室,醒过来精神就不正常了,认不得人,只是每天嘴里念念叨叨着老爷子,对不起,然后偶尔抱着头痛哭。
唐墨回大院那天,宋姨清醒了一瞬,抱着她叫糖糖,然后一个劲的跟她道歉,说是自己害死了老爷子,唐墨抱着宋姨,喉咙苦的发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