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嬷嬷一旁看着,颇为惊讶到了,“世子妃嫁入王府的时候,那身金丝嫁衣便已经好看之极了,姑娘这嫁衣可比世子妃还要华贵。”
朝云却笑着,“该是太子殿下交代过了。这般重的手笔,除了衣尾上不能绣凤凰,其余与太子妃无异了。”
徐氏又端着整整一盘的玉珠金簪来,一一与长卿试了试。早前徐府的家底都悉数散尽,这些玉珠金簪,多是徐氏重新置办的。长卿选了些自己喜欢的,又挑了几个样式端重的,给阿娘留着。其余再与舒嬷嬷和朝云一人挑了一件,做了赏赐。
至于位份的事情,阮安远与徐氏说了说,怕是因得自己拖累了女儿。若是换做早两年,侯府兴盛的时候,怎么说也该封个侧妃的位置。良娣不过妾氏,未免委屈了他的长卿…
夜里徐氏来与长卿说这事情。长卿方才将那日入宫陛下亲自交代她的话,与阿娘都说了。徐氏方才回去,再与阮安远交代了一通。阮安远听着连连颔首,“位高而危,陛下考虑得周祥。如今东宫却也只封了一个良娣。等长卿平安诞下长子长女,我也该在朝中有所建树,站稳了脚跟,再与我女儿做后盾。”
八月初一,婚车早早停在了侯府门前。
长卿一身红装,由得舒嬷嬷扶着,在韶方院中跪拜别了阿爹阿娘,方才又往门外去。凤冠盖头下,直能隐隐看见诸人的靴子、绣鞋,她方才知道侯府今日来了好些人,该都是阿爹如今在官场上的新交情,多有带着儿女一同来观礼的。
临行至侯府门前的时候,她方才顿了顿脚步,虽是盖着红帕看不到,她却将目光抬至了侯府牌匾门楣的位置。她细声问着舒嬷嬷,“早前那牌匾还未做好送来,我又多日未曾出门了。现如今可好了么?”
舒嬷嬷一旁笑着,“好了好了。”
朝云也解释着,“原本工期还要些时候。侯爷说府中嫁女儿,不能没门没面儿,便使了银两,让人加了急工。”
长卿道,“舒嬷嬷,那几个字,你再读一遍与我听,好么?”
这些日子处下来,舒嬷嬷自也知道了姑娘原先那些处境,此下正要出嫁,侯府也回复了往日的光耀,舒嬷嬷便一字一字读道,“姑娘,那是,安、远、侯、府。”
红帕下,长卿淡淡抿了抿嘴角,“我们走吧,舒嬷嬷。”
车辇一路行过德政门外的小径,却绕过德政门,直从安定门里入了东宫,停在了东宫偏殿。良娣为妾,长卿尚且不能在正殿里受封接册。下了车辇,手却被那只大掌稳稳接住了。
她在帕子下悄声问道,“殿下?”
外头那人也轻轻答话,“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