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小心些,这是要去哪儿?”明英的声音在身后跟了出来。长卿却没管,便往牢车那边去了。狗贼都已经将信不疑了,那她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她得明目张胆再对人家好一些!
凌墨方才与程彪和杜玉恒去兵将中巡视回来。就着昨日停军修整的功夫,已经将三万兵将分成三等,最末一等的一万多人领了牌子,只等过了豫州,到了京都城外,便会释放归田。其余的一万小两千,便都是精兵,好些还是伤残兵将的儿孙。他让程彪加以笼络治理,日后好收为己用。
行至帅帐门前,三人本要进去再商议一些细末,凌墨却见得那人端着吃食从帐子里出来,脚步还颇急。他心头紧着,忙将身后的明英喊了过来,“怎么回事儿?”
明英一拜,有些不敢作答。
凌墨见其支支吾吾,加重了语气,“说。”
明英这才几分无奈,“姑娘方才在帐中,问起来明镜…”
“……”他压着心头一口急气,本不想管的。可望着那背影走得太快,北边又来了一阵大风,程彪让人测探过,这几日容易有风暴…他无奈只能跟了过去。
一路行来,他远远望着,那丫头将那些吃食送去了牢车里,果真是去倒贴的…送到了还不走,还在那处呆了下来,与牢车里的人说话…
明英跟了过来,小心试探,“殿下,要不要明英去将姑娘劝过来。”
他却抬手微摆,“不必…”
牢车里的人并未拒绝她的好意,拿着那些吃食往嘴里塞。
长卿见得明镜今日领了情,连日来心里的愧疚总算是舒畅了几分。又从袖口里掏出来那青花白瓷的药瓶子,又递过去他眼前。“我可是好不容易换来的,你且拿着。”
上回她来,因得明镜态度冷淡,只是将小瓶子放在了牢车一角。今日明镜却一眼扫见她还被包扎着的手指头,“明英说,你刻意找太医要的?”
“嗯。”长卿并未掩饰。
明镜却看来她面上,“明英还说,他怀疑起来你我之事?”
“……”长卿这才几分局促,垂眸下去。手中的药瓶却是一轻,被明镜接了过去。长卿再抬眸,便见得他兀自打开了瓶盖儿,往自己两手的伤口上洒着,却听他问道,“后悔么?”
“……”虽然狗贼不要她的孩子,可长卿还是想要阿爹和阿娘的,又如何后悔呢?外祖母和舅父们给的嫁妆还在,大不了回到京城,跟阿爹阿娘团聚了,她便将聘礼退了,留着那份嫁妆重振侯府,她自己也能养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