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担心他?”殿下喉咙的声音沙哑着,像只野兽在低吼。
长卿不敢答,可她的确是有些担心明镜的。出于对救命恩人的感激,也出于对好朋友的关爱,虽然明镜好像没怎么承认过她这个“朋友”。她故意弄破手指,从许太医那里换金疮药给他,也是为了他好…她还想着,等回到了京城,殿下可能可以不再计较明镜送她去杭州的事情,她或许还能帮明镜求求情,让殿下放了他与妹妹团聚。
长卿直将目光挪去了别处,她不敢看殿下了。殿下的大掌却放去了她小腹上,那里的温存,烫着她的肌肤几乎要被烧着了…她这才发觉有些不对,看回去殿下那双长眸里的时候,她却察觉出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殿下又在问她,“担心他,是因为它么?”
长卿的目光霎时间空了一下,她怔住了,她有些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可看到那双长眸里一闪而过的笑意,她脑子里顿时又清明了起来…
她消失了整整一个月…回来之后方才有孕,那段时日的确都是与明镜在一起的。
殿下是在怀疑肚子里的孩子…
她又思及那段时日里和明镜相处的日子,虽两人尽量秉持着礼数,可因得她身子不好,明镜照顾在侧,也不时有过肌肤之亲…殿下在想什么,她有些不敢想。可顺着殿下的想法,她竟是拼命寻着自己的不是去了。
不可能的,明镜若碰过她,她不可能不知道。没有,那就是没有。
“我没有。”她屏除了一切杂念,很是确定地道了出来,她没有。
然而殿下眼里的,那抹带着笑的恨意并没有因她这句没有而消退下去。那只大掌附在她的小腹上的力道,越发地紧了一些…长卿猛地一下,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她腹中小人儿的父亲,不肯承认她们了,他是要弃了她们么?
她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生生伸手想要掰开小腹上的大掌。那人却是一动也没动,“宁愿自己受伤给他取金疮药,是真的没有么?”
“那殿下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她松了自己的双手,便由得他在小腹上再按紧了几分。“杀了我们母子么?”
对面那双长眸里星火闪耀,拧眉望着她的目色又再深沉了几分。
她道,“那便动手好了。长卿本就是死过两回的人了…殿下想要的答案我给不了你。你便觉着我与明镜有染,我也证明不了这孩子的清白。”
话完,她小腹上的大掌方才松了开来。殿下脚步也跟着往后退去,长卿见他长眸一沉,看向地上,随之往帐子外头去了,“你先休息,孤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