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雨又下大了,不时一抹闪电划破天际。
亥时刚过,尚书府里已经不甚有人走动。
宋迟一手撑着伞,一手挑着灯笼,从书房里出来,亲自将刚刚在他书房中议事的贵客往外送。
宋迟边行,边又给旁边的纪伯渊挡着路旁伸出来的新枝。“纪大人,您小心。”
纪伯渊身边跟着自家亲信,帮他打着伞,他背手走在一侧又对宋迟道,“太子的病情的消息,你可真有把握?”
宋迟一旁笑得谄媚,“纪大人放心。昨日鄙人亲自去了趟太医院,寻了汪太医和邓太医来问,都说太子殿下呕血不止,脉象微薄,这一病该就是起不来了…”
纪伯渊脸上勉强浮出笑容,“他毁了我的悠然,是报应。”
“明日与晋王在丰乐楼中秘会,你不可带多了人。最好,独你一个。”
宋迟连忙点头称是。
二人方才走到尚书府门前,却忽听得一阵脚步嘈杂。数十油火把从两旁高墙上落下,黑衣人脚步紧凑,直将两人团团围住…
宋迟忙将纪伯渊护在身旁,又高声喊人来保护。却见尚书府大门被人一脚踢开,一行黑衣人举着火把,引着一袭黑羽斗篷走来他眼前。
宋迟认出了来人,却不大敢相信,太子竟是变成了这幅模样。他揉了揉眼睛,确认真是没错了,忙一把跪了下去,“太…太子殿下。万…万福金安。”
太子却未说话。宋迟听得一声狼骨哨响,身后便响起刀剑杀戮之声,府中人声哭喊,全是死前的惨叫。宋迟知道大祸临头,连连爬去那人脚下。“殿、殿下,为何啊?”
凌墨弯腰下来,一双长眸直直看入宋迟眼里:“两年前铸币营私的案子,宋大人铸金为竹,中饱私囊,勾结首辅,嫁祸到安远侯身上。害了人,还坐上了人家的位置。宋大人可是全都忘记了?”
宋迟生生被吓得跌落去了地上,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他以为那事情已经瞒天过海,不想太子殿下全都知道了?还未来得及狡辩,便见太子抬手一挥。两个黑羽侍卫便直来将他架了出去…
纪伯渊也未被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