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这样也好…”她心里却是清楚的,如今该由秦王接掌皇位,秦王尚无子嗣,若翊儿回去定会被立为太子。翊儿趴着她的裙角,哭着,“阿娘,翊儿不去景玉宫里,翊儿要陪着阿娘…”
长卿帮他擦了擦眼泪,“翊儿前程无量,怎能被我拖累。我还得好生陪着你阿爹呢,你且跟着他们走吧。你亲生阿爹将来会是大周的皇帝,你便是最尊贵的皇家长子,太子之位指日可待。”
翊儿哭声未停,却生生被内侍们抱走了。
见得小皇孙不在了,苏吉祥方才来宣了旨,“娘娘,殿下临行前,想让您与她一同上路…”
那鹤顶红的毒瓶早准备好了,她轻易从内侍手中接过。随后进了佑心院,回了他的书房。人刚走,地龙都已经不暖了。她想开口训斥一番那帮奴才们,可她一点儿气力也没有了。
她抬袖再摸了摸那楠木的书案,殿下的指温仿佛仍存在这里。她再与他磨了一遍墨,那香气儿绵长,她不自觉地笑了笑,仿若他还在身侧,等着她的墨汁写字一般。
她却自己提了笔,宣纸上,颤抖着的笔画已然不能连贯,泪珠落着那纸张上,浅浅如同淡色的梅花。
她写好,持起那张宣纸,折好了方放入了袖口里。随后,她带着那毒瓶,缓缓走向寝殿,若黄泉路上与殿下相见,她若不记得生前了,她还能将这句话带给他…
“愿逐月华流照君。”
紫露院里,长卿一睡下便是将近整整一日了。许太医整夜被留着没走。下午又被舒嬷嬷求着,再与长卿请了一趟脉象。
舒嬷嬷守着床边,见得许太医眉间深锁,温声问着,“怎的这么久了不醒来?我侍奉着世子妃有孕的时候,可从未见得如此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