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地知道,爹娘之间的鸿沟怕是永远也无法填平了。
除非,妹妹还活着!
已是深秋了,竹林里又起了风,冷的直刺人心。
送完棉被后,沈长歌本想回酒楼,却被谢逸辰给留下。
虚谷子也没拒绝,毕竟新出锅的饭菜还是要比送过来的口感更好一些。
风越吹越大,吹的窗棂上糊着的窗户纸沙沙作响,宛若恶鬼正用指甲用力刮着。
小宝早已经睡熟,可沈长歌却辗转反侧,怎么样也睡不着。
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沈夫人后,她的心里就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怎么还不睡?”谢逸辰从后面将她拥在怀里,压低声音问。
沈长歌笑了笑:“大约是认床吧。”
“是我的错。”谢逸辰听了,有些愧疚地说,“我不应该强留你的。”
“不过,娘子你能不能在这儿再住上几天呢?”
“小宝身子弱,虚谷子不让他出门儿。”
“他很想你,想让你多陪陪他。”
听了这话,即便沈长歌有再多的理由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好吧。”沈长歌笑了笑,说,“不过我实在是睡不着,要不,你讲小时候的事给我听吧。”
在没有她的日子里,她很好奇他是如何度过的。
“小时候?”谢逸辰想了想,说, “记得十几岁时,有次春风镇赶庙会。路上我遇到个算命的瞎子,当时他指着你,非得说你是我未来的妻子。”
“我很生气,趁他不注意时把他举着的幡上给画了只大乌龟。”
“也不知道他察觉到了没有,反正那天他再一单也没接过。”
沈长歌听了,皮笑肉不笑地说:“既然你那么不愿意娶我,那纸和离书我给你得了。”
“我当然不愿意娶,我要嫁你呢。”谢逸辰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耐着性子哄道,“乖,快睡吧。”
如果没猜错,明天一早定会有人前来拜访。
而那个人,定是襄阳侯无疑。
果然,一大早,竹林里便响起了一阵颇有韵律敲门声。
襄阳侯来了。
他备下重礼,亲自前来拜访。
“他就是襄阳侯?”沈长歌趴在窗口,认真地打量着,“长的好威风啊。”
这男人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高大,古铜色的肌肤还有眼角的细纹里,都写着一抹淡淡的沧桑。
小宝听了,立刻拿起书本,奶声奶气地说:“等我考了状元,要比他威风一百倍呢!”
话音未落,他便认真地看起书。
“你不出去?”沈长歌推了把正在看书的谢逸辰,问。
谢逸辰连头都没有抬,淡淡地说:“时机不到。”
时辰不到?
难道见个人还得算上一卦,选个良辰吉日?
“你想不明白?”虚谷子往嘴里扔了块点心,笑着问。
沈长歌点点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浓浓的求生欲。
“老子也不明白。”虚谷子笑道。
一听这话,沈长歌气的手都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