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后,他牵着马在长平街闲逛,随意一瞥便见一人穿着灰破的小袄,将脸裹得严严实实,躲在巷子里,贼头贼脑地往外探看。

长平街繁华,街上来来往往不乏富庶之人,自然也不缺手脚不干净的。

温亭泽剑眉微蹙,随手将缰绳系在一棵大树上。压着步子从巷子后头绕过去,趁人不备,一把揪住那人的后领,沉声问道:“干什么的?”

那人顿时吓得缩紧了脖子,跟个鹌鹑一般,她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在看清温亭泽的脸后,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是我”她声若蚊呐,将缠在脖子上的围巾往下拉了拉。

围巾之下,赫然是净白圆润的一张面孔,其上浑圆的眸子似湖水般清明透亮,不染纤尘。

“怎么又是你!”温亭泽松开手,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贺六姑娘这是又要跑?”

贺槿湫尴尬地笑了两声,旋即收起笑容,苦涩道:“我爹与媒人商量好了,那鳏夫明日一早便会带人正式来我家提亲,婚期一定,只怕我更是跑不了了。这不趁着今日出来游玩的借口”

温亭泽以为贺诚大抵只是吓唬吓唬贺槿湫,没想到竟真的起了想把她嫁给一个鳏夫的念头。

“姑娘,姑娘你在哪儿啊?”巷子外,一个婢女打扮的急急唤着。

贺槿湫闻声,忙往温亭泽身后躲了躲,口中喃喃:“对不起了梅儿,我已经帮你赎身了,你家姑娘我也是迫于无奈。”

温亭泽低头看了看就冒出一个头,还没他肩膀高的小姑娘,若有所思。

待婢女走远了,贺槿湫才蹑手蹑脚地从巷子里出来。

“贺六姑娘想去哪儿?”温亭泽突然问道。

“没想好,走哪儿算哪儿吧。”贺槿湫拍了拍藏在怀中鼓鼓囊囊的荷包,自信满满道,“怕什么,我带够银两了,而且我还带了不少首饰,没了银两还可以当了换钱。”

瞧着贺槿湫一副天真样子,温亭泽又问:“你会拳脚功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