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一事难不成是真的?”温亭晚小心翼翼地问道。
太后叹了口气,拈了拈手中的佛珠。
“夏国来使确实向皇帝求了此事,只是皇帝尚且犹豫不决。不过姝儿那丫头倒是不必担心,哀家与皇帝说过了,就算是和亲,皇帝也不会选她。与婧儿和娆儿相比,她的年纪着实小了些,更何况若她这般没心机,只怕嫁过去都没几年的活头,就会教人算计了去。”
温亭晚闻言周身松了松,对景姝而言,倒是个好消息。
太后捕捉到她的小动作,笑道:“你这丫头,说什么来看我,就是来替姝儿探虚实的吧。”
见自己的心思被戳破,温亭晚抿唇只能讪讪而笑。
太后却是渐渐收起笑颜,望着手中的菩提念珠,眉宇间拢着淡淡的愁云。
温亭晚能明白,虽对她来说,景姝不必和亲是好事,可对太后来说,无论哪位公主嫁去和亲,她心底都舍不得,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从太后殿中出来,温亭晚不免有些怅然,她缓缓将手抚上平坦的小腹,愁绪万千。
若她腹中也是一个女孩儿,将来能逃过和亲的命运吗?
正当温亭晚垂首盯着脚下的绣鞋走着的时候,习语望着前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少顷,她凑近压低声儿道:“主子,要不要绕路?”
温亭晚步子一滞,莫名其妙地抬头,便见不远处的青松树下一人立如修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她怔忪了片刻,慌忙收回目光,视若无睹,旋即调转了方向。
习语的声儿虽压得低,但还是随风飘进了高裕的耳里,听见这熟悉的话语,高裕登时苦下脸来。
当初太子殿下厌嫌太子妃,无数次当着太子妃的面绕着走,所谓因果报应,如今竟对调过来,让太子殿下也来尝尝这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