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祁元询处理好一叠奏疏,皇长孙便来了。
光幕显露的内容因为他国人名的关系显得有些混乱,祁元询交给皇长孙的第一项任务就是让他梳理人物彼此之间的关系。
光幕显示,帖木儿死后,其子孙开始相互竞争王位。
帖木儿本身与大周太祖宣武帝相差不到十岁,而他的长子亦早死,他挑选的继承人,同样是孙子。
帖木儿有四子,和大周这种有二十几位藩王的状况比起来,显得子嗣单薄许多,但他子孙中,地位等同于大周藩王的,却有好些。
其四子唯有第四子在世,前三子都已离世,长子有二子,其长孙被立为储嗣、长子幼子继承长子的封国;次子有四子,分别受封;三子有三子,亦分别受封。
帖木儿本人虽然已经立了“太孙”,可是因其驾崩得突然,“太孙”回转不及,竟然被堂弟、帖木儿的三子长子哈里勒夺得先机,先让其自立为君。
“太孙”发兵去攻,应对不及,退回封国所在,最后为手下所杀。
哈里勒也没笑到最后,他的四叔技高一筹,打着为“太孙”这位嗣君报仇的名义,将王位抢了过来,又给了哈里勒这个侄子一块封地,远远地将他扔出去,最后便是哈里勒治国的种种了。
说起来简单,不过帖木儿的子孙真正相争,并不只有这几位,只不过这几位最显眼罢了。
皇长孙面对他国局势,原本侃侃而谈,然而越说,便越有宣武末期那种波谲云诡的局势,有些有影射废太孙郑王的话,便不好说,以至于最后不发一言。
祁元询想看的并不是儿子的这种反应。
这是多么直观的反面教材啊!
别以为被封作什么皇太孙、储君就认为皇位是板上钉钉的了,纵然大周是礼仪之邦,与帖木儿国的国情大有不同,可是涉及到权势,世间有多少道理都是相同的?
如果说祁元询记忆中那位平行世界同时代的“好圣孙”,因为要帮助父亲面对来自叔父的虎视眈眈而在政治斗争方面受到了充分磨炼的话,那么他的儿子,皇长孙,在这样安逸和平的生活环境中,就真的缺少一些危机感了。
当然了,祁元询也不是那种一味会让孩子往这种阴私方面靠拢的人。
危机感,适当的有一点就够了,更重要的,是他要趁机教孩子怎么处理一些棘手的政务,以及怎么应对突发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