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濯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出了太清殿。
出宫时,正赶上宵禁,也就是因为敬武长公主这样的人物才能够放行。
至于今日长公主于含元殿刀挟天子的丰功伟绩,在柯垣的手段施压下,武士噤若寒蝉,暂无外泄。
原因无他,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件事太皇太后已经插了手,能让七旬太皇太后走出凤隐宫的必不会是小事。想太皇太后当年是何等动若雷霆,一挥手如鹏击三千里,至今余威犹震朝野,他们这些虾兵蟹将,有何胆子敢违抗凤命,不若就让太皇太后来将此事平息。
不管陛下与长公主之间产生了什么龃龉,左不过都是天家自己的事罢了。
元清濯步出宫廷,见宫门外月色下寒雾轻烟笼罩着一驾马车的华盖,车边,停着姜偃的轮椅,他人就在宫门外安静地等待着,一见她,漆黑的长眉舒展开来,宛如两笔细腻的墨痕,眉下一双明亮而温柔的眼,天然带一点脆弱风情,也不知道下凡以前是哪府星官座下的神仙。
她没想到他居然还没走,恰好方才临走前搭上了自己的披风,她快步朝他走了过去,解下肩头的披风兜在姜偃身上,见他完好地裹住,方问道:“你知道我会出宫?”
看他适才离去之时的模样,她以为他真的走了。
姜偃含着笑:“算到公主大概不放心我。”
元清濯望着他正正经经的脸,明明都日日相对,已经多时了,却仍是不会不受控制地怦然心动,她无法控制为他激烈狂跳的心,这一路而来,脑中所想的,确实全都是他。
怕皇帝还留有后手,怕他身边无人保护,一想到这里后背便洇湿了一层冷汗。
“阿偃。”
她俯身将他抱了起来。
“我们回家了。”
她将姜偃抱上马车,对镜荧与 开权指的路,是回听泉府的路。
一路直抵听泉府后,元清濯抱他下车,问他,“府上迷花阵都重新设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