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不知从哪一片角落温柔地渗入,勾缠起姜偃纯净洁白纤尘不染的道袍,他垂面,缓慢地从袖中取出一片用牛皮所裹的红幔,递给皇帝。
开权取了,拿到皇帝面前,皇帝伸手接过,“这是什么?”
他忍住没有立刻打开来看。
姜偃淡然道:“在陛下看他之前,臣想问陛下一句,是否还记得一人——彭获。”
皇帝暗暗吃了一惊,但他隐藏得很好,不露任何端倪,“什么东西?朕怎么会知道!”
一旁元清濯听得一头雾水,那又是谁?她怎么竟从来没听说过彭获这人?
皇帝不承认,姜偃并不失望,只又道:“他名彭获,又叫彭二。李光的得意下属。”
“李光,应公主之命,前来梁都请调堪舆师,所请之人并不是我。但陛下与之密谈后,姜偃便已入瓮,恐怕是在劫难逃。臣自知陛下有意引我至神京,暗令李光彭二杀臣。臣自愿请 命,借口取龟甲罗盘,比李光稍慢一脚,路上他没等到什么机会,他想的是到了神京,这种机会多的是。”
“开掘墓道之后,曾有一次,彭二来向我告急,公主性命在旦夕,请我速去营救。应是,受陛下指派。”
皇帝斜眼睨着他,都到了这份上,也不再打哑谜:“是又如何。”
元清濯的心又闷闷地跳动了起来,并没想到,原来在神京那时候,皇帝就已经欲对姜偃下杀手了。
姜偃颔首:“我承认,听闻公主急危,我心已全乱,但我忽然却想到,胶东王在我之前,已赶去营救公主,他身份贵重,那时还为公主准驸马,且武艺高超,彭二为何定要拽我一双腿有障之人前去,口气催促,被我识破之后,这才黯然退场。”
顿了一顿,姜偃那双犹如隐藏清光,仿佛一泓碧海的幽冷黑眸,扫到了皇帝身上。
“这个人,如今羁在听泉府。”
“你——”
这方是姜偃要说的,证据?
尽管已经御极临朝三年,该有的胆识气魄都已具备,但不知为何,在这一刻面对姜偃,他的气势再度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