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温和微笑着,伸掌,压下他的双拳,拍了拍,领着裴钰继续往宫灯所照的花木繁森处而去。
“钰儿,你没见么,小满在筵席上就与那姜偃眉来眼去,几度坐立不安。哀家需要当众令某些不该肖想小满的人从此断了心思,也是让小满收心。”
裴钰点头沉默。
但,怕只怕,公主对姜偃没那么简单,不像是以前那些少年男子说断就断。何况,今夜信陵夫人的管家一席话,确实不可避免成了一块投进心湖的巨石,他的内心激荡,到此时还不能平静。
若是不弄清楚,裴钰实在寝食难安:“太皇太后,只怕还有一人,苏嬴。”
太皇太后负手朝前走去,叹道:“已死之人了。”
裴钰微惊。
“苏嬴,配小满倒是能配,不过人死则如灯灭,他们苏家一门忠烈,属实可惜。”
昔日临朝之时,太皇太后座下有双杰,文宗苏长颉,武将项伯举。
太皇太后最有惜才之心,当初苏长颉举家流放,太皇太后据理力争,只是可惜当时那些劝谏之语先皇均未能入耳,反而因为太后把持朝纲已久,而心生逆反,过早地要除去太后昔日麾下老臣旧部,造至苏氏一门二十年含冤莫白。
也是此举以后,为了避免先皇再因自己而不理智,太皇太后无奈释手放权,归隐于凤隐宫,二十一年未再出山。
裴钰再度沉默,半晌后,他问道:“公主怎么会结识苏嬴?”
“冤孽。”
太皇太后不欲多言,只是如此说道。
“小满跟前原有个忠心耿耿的梅德行,是受哀家指派,到敬武长公主府谋了个管家的差事。后来隐退了,潜居邱邑,哀家命人将他接回了宫中。你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可去问他。”顿了一下,太皇太后停步,转身,直盯着裴钰,凤眸凛然,令裴钰颇有几分受惊。
“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