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濯眼看姜偃似乎是要 抬手了,她面色微寒,再也无法强迫自己忍下这口,她疾步冲过去,挡在了姜偃身前,将青田县主隔了开去。
青田县主还端着水酒,要劝说心仪已久的男子品尝,谁知凭空杀出来一张长公主的脸,青田县主吓得不轻,娇呼一声,一头跌进了婢女的怀里。
手中的酒顿时泼洒而出,已是血色罗裙翻酒污。
元清濯用一种带有遗憾的非常打击人的口吻告诉她:“今日是太皇太后大寿,我国师不喝这么悲伤的酒,县主不妨把这好意留给别人吧。”
青田县主愣愣地回眸,婢女的口型对她比划着“八十”,她方想起来,自己适才面对姜偃时一阵紧张,将“十八年”口误说成了“八十年”。
八十年的女儿红。
喜酒都成了悲酒。
她两眼一翻白,真想就地社会死亡。
婢女托住了花钿委地的县主,半扶半搂将她护送至一旁落座。
一直到坐下来,青田县主还两眼泪盈盈的想一头撞死,咬着肥圆的红唇直勾勾盯着长公主,不甘心到恨不得不自量力地与长公主打一场。
元清濯转身去寻姜偃,面前却也扑了一空,凝睛寻了过去,见他也在留给公卿的那一排位置上落了座,两个童子随从伺候打理好先生,察觉到公主探视的目光,开权冷不丁一眼看了过来,目光不怀好意,瞪了眼她。
没来由地,元清濯居然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瞪得心突突直跳,就像对面为盗贼被捉了个现行。
不但如此,他还对曾经对她抱有善意和信任的镜荧阴阳怪气道:“我说什么来着?长公主的话不可信,她对先生就是一时地热乎儿罢了,一旦得了手就会立刻将之抛弃!我原来说,你还不信!你和先生都是天真,才不懂我的逆耳忠言。他们这样的人,何曾有过半分真心?”
元清濯心怦怦跳:我们这样的人?我们何等样人?
鉴于眼下情况,镜荧也无法为元清濯平反了,他只好认可开权的讥嘲,避开了公主的视线。
姜偃很明显也听到了开权一番抱怨,但他没有去制止,只是抬眸看了一眼还傻傻立在原处,因为委屈和负疚不敢上前的元清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