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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濯本来还想大摇大摆,闹得人尽皆知地混入听泉府,不过当她抵达府门时,只见镜荧已备好了车马,像是要护送着先生出门。
姜偃是个很少出门的人,必是有什么事 。
她忙追了上去,镜荧放下马缰,对她解释道:“陛下有召。”
这么快又有召?元清濯一怔,掐指一算,距离望日还远,为何皇帝突然有召?
看来皇帝倚重听泉府是真。
但听泉府之所以能够独立于世外,全仰赖于天子与国师之间的关系若即若离,保持在弹性限度以内,既不过分亲近,也不假意疏远。若是破了界限,姜偃必是众矢之的。
她是答应了替小皇帝把人拢来,可是……
元清濯不放心姜偃一人入宫,仗着轻功卓绝轻灵地跃入马车,不待镜荧呼声制止,长公主早已猫腰钻了进去。
姜偃果然早已在里头,他手持着卷古籍刻本,目光稍抬,正好与她碰上。
元清濯心不慌气不短,一屁股坐他身边,道:“我久未见皇弟,与先生同去,正好顺路。”
姜偃白皙的俊容上挂着一丝浅淡的和煦,就像还未彻底由冬入春时节吹来的一缕清风,不失料峭,却已有几分春江水暖的端倪。
“臣与公主于宫门一车而下,恐怕再也说不清。”
元清濯摇摇头,面庞浮出笑意:“先生如同方外之人,心如止水,身正不怕影斜,还怕别人说道?倒是我,我很希望别人说道说道,如此岂不两便?”
他微微握紧了医书,轻咳一声:“……谬论。”
元清濯笑容不减,催促镜荧和开权俩小童快点儿驾车,以免晚了误了陛下召见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