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濯心中一荡,蓦然再看那画。
画中 的男子长姿玉立,风神高彻,犹如月照烟树,杳然清绝。长发似墨,以银丝发带束向背后,一袭垂云博带广袍,更显风流别致,有竹林遗风。
可惜作画的墨是劣等墨,勾勒不出更细腻的五官神态,仔细看去显得雾蒙蒙的,秉着一切以实物为准的原则,还不能肯定是位“天人”。但只要有这画上的七八分神韵,也足以称得上大美人了。
“人在哪?”
元清濯兴致浓厚,决定非要见见这位国师不可。
“在听泉府,国师大人好像不怎么见生人的。”银迢说完忽想起来一事,一时又眼冒精光,“奴好像想起来了,每逢望日,国师大人都要入宫,为咱们小皇帝陛下讲经的。”
元清濯吃惊:“讲经?他是和尚?”
银迢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他讲的是《天文经》,咱们陛下不是对天上的事最感兴趣么,便拜了国师大人做天文老师。国师大人是出了名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熟观星象,还改进了星象璇玑仪,铸造了地龙仪,去年幽云地龙翻身,也是全凭地龙仪提前预警,官民们上下一心早做准备,这才将伤亡损失降到了最低。”
像地动洪水飓风这样的天灾,人们因为无法预知,以及它的破坏力之强大,而充满了敬畏,甚至是恐惧。数千年来皆是如此,而如今,竟有了能够预测到地龙何时翻身的地龙仪,这岂不是大大降低了人们对未知的茫然害怕,帮助朝廷解决了无数长远忧患?
元清濯喜忧参半:“如你所说,他岂不是很抢手?”
这么个炙手可热的大美人,难道竟会轮得着她?
银迢还怕公主信心太满,到时候在国师那儿碰了钉子受不了打击,因此就事先打击公主一下,见公主殿下懊丧了起来,她立刻替公主顺毛,助她恢复平常心:“要说这花难采呢,但是奴相信公主!”
受到鼓舞的元清濯按爪:“今日就是望日,他人在宫里是吧?我去会会,只要长得好,就是再高的山本公主也要爬上去!”
公主看人先看脸,早几年还没想着成婚时就热衷于阅览各色美男,如今恨嫁如十万火急,结婚如救火,对国师势在必得犹如要将其拆吞入腹,一刻都等不及了。
长公主掐着日子,再过几个月,她就彻彻底底满了二十了,二十了还没个夫君,这严重违背了大魏的《早婚十二则》,身为皇室公主不能成为履法表率,这是个多么失败的公主。
虽然连夜疾驰千里,从漠北返回梁都,身上疲劲儿还没过去,但为了温床驸马,还是要收拾好自己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