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高骛远,急功近利。
这才是症结之所在。
她也依稀记得姜偃曾经说过,禁榷制度确实有益于填补国库内帑的空虚,然而事不宜操之过急。过于急功近利,必生民怨。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介武夫,诸多的事情自己不明白,不好去过问。
所以皇帝还是过于急功近利了是吗。
姜偃提醒他,在皇帝命内阁拟定的禁榷法中提到,加茶税一百文,也就是到了翻倍的地步。如此粗暴行事,当然会引起极大的反弹。因为连年征战,如今茶农辛苦一年,所获唯不过维持温饱的钱,如此境地之下要加倍增收茶税,无异于断人活路。
“不止河间,十几座茶仓都告,宁可就地焚毁生茶,泼撒入海,也不可令官府强征,约就在此月,陛下会看到的。”
皇帝猛地抬起头:“你威胁朕?你也想让朕退位?”
不待姜偃回答,皇帝突然仰头,高声地哈哈大笑起来:“就凭你?姜偃,你也太小看朕,禁榷可以不再实行,茶马互市也可以不做,朕自有办法补全漏洞!”
“亏空可补,人心的裂缝呢,如何能补?”姜偃淡淡地反问,他的语气没有丝毫力量,甚至仿佛根本不构成质问,然而皇帝回答不出。
姜偃失笑,垂目,长指捻了捻膝头自然垂落的一角道袍,“陛下还不知道,推动造成十八座茶仓联合反抗禁榷的人,正有着陛下的伙伴的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