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都御史府,锦瑟院,狻猊香炉中紫烟袅袅升腾而起。
凌御蜷起一只腿半卧在蛱蝶兰花大绣榻上,手指上百无聊赖摇晃着羊脂玉獬豸挂件,凤眸含笑,漾漾的眼睛就随着那獬豸转过来转过去,像猫儿扑绣球儿一样,眼瞅着就要发起攻击了,凌御把獬豸一收握在手里,一指旁边摆着的一套百蝶穿花雪缎襦裙,“穿不穿?”
漾漾拿帕子抹眼睛,“想要人家扮演谢仙子又不多给宝贝,没有你这样欺负人的,还有呀,这个獬豸早上你已经给人家了,是你抠门又抢回去的,你不再给一个宝贝人家绝不答应,人家已经知道自己是个卑微的替身了,你又要人家扮演,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您好歹在外头也是被尊称一声阁老的人,回到家就欺负我这个卑微的可怜的小替身吗?”
说完漾漾就呜呜咽咽哭起来。
指着和尚骂秃驴,这是什么鬼形容?
凌御轻咳一声,把戴在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拿下来串在了獬豸的彩绳上,“加上这个呢。”
漾漾露出一只眼睛来瞥了一眼,一把抢在手里,欢欢喜喜道:“这还差不多。”
凌御见她扒开前襟就要往红肚兜上系,瞥见那一抹白皙就黑了脸,“明日回门我就要问问你爹娘,究竟是怎么教的你。”
漾漾讶然,“都是你在欺负我这个小可怜呀,我都没有找你爹告状,你为何找我爹娘告我的状?”
凌御“呵”了一声,“这是哪里,你在干什么?”
“新房呀,我在藏宝贝呀。”
凌御扶额,“……谁会抢你的宝贝,藏什么藏。”
“早上你就抢了。”漾漾轻哼一声指责。
凌御:“……”
便在此时红香掀开紫竹帘子轻手轻脚走了进来,禀报道:“大人,大管家在门外有事请您去锦云楼处理。”
“知道了。”凌御作势下塌,红香便跪在地上服侍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