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淮祀又从小厮那接过一个布袋,拉开抽绳,里面一兜的珠子,里头都是一些杂色的玉石,只形状古怪,有些像人骨。
卫絮拣了一块,她手上这块石料重,并不通透,形状却类骨节:“我得过一块石头,跟肉仿佛,有皮有肪有精肉,这块却像指骨,可惜靠皮那石气重,一眼便知是假的。”
“自然造物,好生神奇。”卫繁摸摸手背上的鸡皮疙瘩,晃眼还真以为是佛舍利。
楼淮祀将玉石倒在小桌案上,笑道:“天赐之物,比那些舍利子还珍贵。”实则都是水边捡的,要是没日没夜地拣,能挑出一箩筐,“来,挑枚似玉似骨的。”
卫繁和卫絮忙凑过来搭手,没一会就挑了一枚玉石出来,似玉似骨,还带点微红,大小也差不离。
楼淮祀随意地狠:“那就这一枚,我找老贾擦点油上去。”
“油?”卫繁动了动嘴皮,正要追问。
楼淮祀将她摁回去:“妹妹陪着大姐姐,也不要细问,有些腌臜。”他要抹上去的是正儿八经的人油,告诉繁繁,晚上说不定要做恶梦。
卫繁噘噘嘴,哼了一声,又嫣然一笑坐回去看棺材李雕九层小棺椁。楼淮祀不愿她过问,八成这事有点见不得人,有人如此珍而重之地待她,再辜负不满,那便是人心不足。
老贾自楼淮祀清剿了栖州的两股水贼,出掉心底深处的那口恶气,精气神都提了老些,跟返老还童了似得。
楼淮祀晃过来时,老贾坐在树下,怀里抱着一个钵,搅和着一钵臭气熏天的黑水,如雪雕如玉琢的谢罪蹲在树荫下,时不时地递上一包一包粉末。
“这什么啊?”楼淮祀肚里直翻腾,狠狠地掩着鼻子。
“哦,这是虫尸晒干碾成的沫。”贾先生将沫沫倒进臭水里搅了搅,又接过谢罪手里的另一纸包,“这是臭鱼肚晒后碾的沫,老朽想着,栖州多鱼虾,水有腥气,那些沉降地底水里的古村古墓里的古物,尸臭里多少有些鱼腥。”
楼淮祀道:“我不懂这些,老贾你做主就好。”说罢将手里的那枚“舍利子”交给贾先生。
贾先生捏着玉石半晌无语:“我记得郎君手上有真的舍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