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早逝,三叔明程无续弦,膝下唯一子。
没能圆儿女双全的心愿,便将一双侄女宠上了天。
明靖一直记得,幼时的明黛,顽皮的令人发指。
反倒是明媚,总是抓着明黛的小手躲在后头,如一尊怯生生的白瓷娃娃。
在三叔毫无原则的宠溺之中,她们呼风唤雨,形影不离。
所以,去江南是一件比过年节还快活的事。
明靖猜测,明黛是因出嫁在即,所以才少了玩心,多了伤怀。
为逗她开心,他说起以前在江南的趣事,明媚拖着下巴在旁偶尔补充几句,一唱一和,明黛很快展颜。
时至晌午,明靖又陪她们用了些饭食,然后才去忙公事。
明黛和明媚一向有小睡的习惯,奈何船上没有多的讲究,两人住一个寝舱。
低矮的通铺宽敞松软,二人除去衣饰,散了头发,只着松软睡袍。
明媚看见明黛的枕头:“你何时开始用药枕?”
明黛盘腿而坐,长发拢至一侧,五指梳理,“寻常安眠之用,喜欢就让巧灵也给你做一个。”
明媚皱起眉头。
长满心眼的小姑娘,觉得处处都可疑——她过度的豁达,轻易放弃的期盼;登船时的伤怀,甚至这个药枕。
哪儿都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