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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朗抬头,望向安嬷嬷,隐约明白嬷嬷之意。

容翡醒来,便意味着明朗有留下的可能。

安嬷嬷低声问:““姑娘想留下吗?”

这是二人来国公府前夜便曾讨论过的问题,以当下形势,留下显然更有益,唯一所忧则是侯门深似海,国公府会不会是另一个更厉害的忠祥伯府,寄人篱下,日子更难过。

然则短短两日,这一疑虑却自行有了答案。

国公府并非另一个忠祥伯府。

虽说时日尚浅,难以定断,但就似强将手下无弱兵,善主之下少恶奴,什么样的将军会带出什么样的兵,主人的态度与修养会影响,甚至决定着,仆从们的性情举止。虽不能一概而论,却亦相差无几。

国公府内,自上而下,客气有礼,到底家风如何,自众人温和之神态,待人之礼数,已可窥见端倪。仅凭这一点,已远胜忠祥伯府。

明朗向安嬷嬷怀中靠。任何人身处她的立场,应都知留下方是明智之举。

可是,想留下便能留下吗?

明朗想起容翡那漠然的眼神,虽无厌恶,却亦无半点温度。她尚未有洞察人心的世故,却总是会一点察言观色的,感觉得到,容翡似不喜欢她。

安嬷嬷道:“一般来说,冲喜事成,留下冲喜娘子,一则为表谢意,二则为再借娘子运道,长期陪护,助病人完全康复,以防病情反复。容公子病势严重,好不容易醒来,按道理,留下你方更有益。”

明朗轻声道:“可他好像不喜欢我。”

安嬷嬷摇摇头:“倒未必是不喜欢你,怕是不喜欢冲喜这种事罢。”

明朗打了个呵欠,不明所以。

“不过这事是容夫人的主意,就算他不喜,若容夫人坚持,恐怕他也不能拂了母亲颜面。”安嬷嬷道:“我看那容夫人貌似倒蛮喜欢你的。”

明朗又打了个呵欠,眼皮沉重,喃喃道:“容夫人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