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二人并没走,只是嫌西门处太过点眼,转战到了假山后。楚堇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靠回石壁上,不想听却也只能继续听着那对檀郎谢女的缱绻绸缪。
初时只是厌恶,但到了最后一段对话时,楚堇却提起了心来。
大皇子道:“表妹放心,待父皇准我娶你之后,我便会求父皇赐我封地,带你去一个山高水美民风淳朴的世外桃源,再也不必留在上京,看那些奚落讥讽的嘴脸。”
自从太子宁肯娶生死未卜的楚堇,也不肯娶姚嘉玥后,的确京城许多人都在看姚嘉玥的笑话。可这些却不足以令心高气傲的姚嘉玥想着做一个逃兵。
“离开京城去封地?”她语带惊讶与抗拒,“表哥怎会如此筹划?”
大皇子奇怪于她的反应,问她:“不然呢?四弟已被立为太子,迟早是要继承大统的,我身为长子若继续留在京城,必会碍他的眼。”
“这……这是贤妃娘娘对殿下的规划?”姚嘉玥不敢置信她野心勃勃的亲姨母,会这样引导大皇子。
果然大皇子摇头,“自然不是。母妃……她还不肯死心。可是如今父皇偏宠四弟,储君位置不可撼动,一切已成定局。”
说这话时,大皇子语气中非但没有争储失败的不甘,反倒有种从一场可预见的手足相残戏码中逃离的释怀感。
似乎听出了这层况味,姚嘉玥沉默良久不说什么。就在洞内二人几乎以为两人已默默离开的时候,她才再次开口。
“表哥,你可知道秦王?”
“你是说三皇叔?”大皇子险些都要忘了这位三皇叔的封号,因为除了幼时见过外,十多年都不曾见过此人了。故而此时听人提起,更觉诧异。“三皇叔不是安安分分的在为我皇爷爷守皇陵?”
“安安分分……”姚嘉玥浅笑,“秦王的确是安分守己,与世无争的性子。若不然就凭他的生母是当年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贵妃,且皇后又是无所出的情况下,谁能与他争储君之位?”
先前的笑意此时已转为冷笑。
“秦王当年也如表哥一般不争,那时亦是早早自请了封地,去了汝阳。原是想后半生都蛰居汝阳做个逍遥王。可圣上登基的第二年,秦王便接到了圣旨,命他去为先皇守陵。而这一守就是十六年……而后面还会有几个十六年,就不得而知了。”
“表哥身为皇长子,当真以为只要自己不争,就能换来太平余生?就算太子看重亲情,不去赶尽杀绝远赴封地的表哥,可你的母妃呢?待圣上大行,皇后成了太后,贤妃可还能安度晚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