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娆失望的舒了口气,还以为这趟能从豆腐西施嘴里问出点什么,眼下看来白跑一趟了。打算出门前,楚娆又想起另一桩事:“对了,你还得帮我做件事。”
“什么?”豆腐西施一脸紧张,担心又是要她做害人的勾当。
“去趟窦家,让窦文山来见我。”说罢她从袖袋掏出一张花笺扔到桌上,上面写着时间和地点。说来也怪,那阵子百般有求于她的窦文山,自打侯府那日后,就再也没来找过她。
“好。”豆腐西施心下先是放松了一刻,所幸不是伤天害理的事。不过跟着又生疑,楚娆何时与窦文山有的联系?
只她还未开口问,楚娆便又扔了一袋银子在桌上,夹着几分怨气吩咐道:“给你的钱就好好用,买几身像样的衣裳和首饰,别再出门卖豆腐了。楚堇已将我的身世传开,你不在意自己面子,也想想我的脸!”说罢,便抬脚离开,将豆腐西施独自留在屋内。
傍晚残阳夕照,给屋脊、大地皆镀上了一层暖金霞光,虚虚渺渺,气氛微妙。楚堇和楚娆前后脚回了伯府,同样被请去了偏堂。
楚娆到时,楚堇正一脸欢快的对孙氏讲着小镇过寿的趣事,见楚娆一来,楚堇便住了口,眼神复杂的看着楚娆。因着楚娆今早刚刚装过晕,出府就会显得有些奇怪,原本楚娆是想偷偷出去偷偷回来,却不料还是被孙氏发现了。既然如此,她也有二手打算。
楚娆手里捧着一个纸包,笑吟吟的将东西放到孙氏手边的方案上:“母亲,娆儿记得您最喜城南邓记的梅味金桔,故而过午身体好些想出去透透风,就顺道去帮您买了。”
“邓记的,还是窦记的?”孙氏面容不显,语气却是透着两分怒意。
窦记……楚娆心弦紧绷,脊背森凉,母亲这是知道她去见豆腐西施了?可她刚刚才发过愿这辈子都不见那人。
楚娆含唇敛眉,眉间漫上一层愁色,不知应如何向母亲解释。默了一会儿,她悄悄抬起眼皮儿看向楚堇,眸中带恨。一边恨楚堇什么事都往母亲这里捅,一边也恨自己行事不够小心被人抓了小辫子。
这种事抵赖显然无用,楚娆只得认,“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母亲,娆儿错了!”
若在往常,看到楚娆跪下,再大的事孙氏也会瞬间心软。可今日这事,她当真无法轻易原谅。“那是你生母,你若挂念她自然算不得错。只是你生母行事歹毒,毁我半生,我永远不会原谅她!你若念着她,便干脆认祖归宗去她跟前尽孝,也不必两头为难!”
孙氏这话说的狠绝,楚娆在她身边十六年来还是头一回听到。话到这份儿上,楚娆便也顾不得被楚堇看笑话,膝盖磨着地面向前搓移几步,抱着孙氏的双腿急切道:“母亲,您这是要赶娆儿出府?可娆儿哪里也不想去,娆儿只想留在您和父亲身边!”
孙氏缓缓阖眼,心疼却也无奈。最后摆摆手:“你们先回自己房去吧。”她想静静。
楚娆还想再赖一会儿,可楚堇却干脆的起身,给母亲施礼退下。孙氏以手扶额撑在方案上,楚娆见她是真的不想说话,只得狼狈的爬起来,拍拍下身的灰也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