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一看,里头两身衣裳,底衣、衬衣、氅衣、马甲一应俱全,料子丝滑细密,颜色虽是水粉蟹青之流,却很是清新不凡。
我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太太给福晋预备的嫁妆中的好衣裳。
我眨了眨眼,眼圈儿总算不那样酸涩,对着黄莺点了点头,将东西收下了。
然后的几十年,锦衣玉食享之不尽,孩提时羡慕的那些红头绳、奶糖都成了打眼看不上的东西。
福晋待我很好,凡有什么好东西,记着宋主子,定然也记着我。
我随不大得爷的喜欢,在后宅中却过得很是顺心遂意,一切吃穿用度都是上好的,这是福晋的照顾。
后来渐渐的,福晋和李格格的关系缓和了,她和宋主子会叫上李格格和我打牌,有时在正院,有时在住云馆,谁赢了,第二日就要请一桌好的。
时常是宋主子赢,她的手气最好,不过每每我输的多了,下月月初的份例里定然会多一匣子散钱并金银锞子。
往往也是黄莺来送东西,我们两个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这样悠闲幸福的小日子缓缓流过,我有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好,因为即便我嫁给一个男人做他的正头娘子,也只会一生碌碌、为生计发愁。
况平民百姓家的女人,生的太过美丽,并非好事。
我的容貌在王府中至少可以排到第四,看着虽不算什么,放到平常人家,也不是好事。
于是在福晋的庇护照拂下,我在王府里安安稳稳地过着日子,不得王爷宠爱,却无人敢轻视。
再后来,王爷登基,我顺理成章成了新帝的嫔妃。
当时阿娘已经去世了,嫂嫂与姐姐入宫给我这个“贵人”请安,言语间说我是有大福气的,又暗示我照顾照顾家里。
其实这些年我已经没少接济家中,当时也没说什么,没应什么,只给了些缎子、首饰做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