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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欢素手斟茶递她一盏,轻轻一叹,却说起了二人一直刻意规避的问题:“年羹尧之事眼看要了了,昔年与皇帝夺嫡的王爷们也该有个着落了。皇帝空出手来,咱们晖儿是时候小心些了。”

敏仪闻言长叹一声,手里握着茶盏许久微动,终究轻声道:“你放心,我省得。若真到了那个地步,我也不是狠不下心的人。”

宋知欢微微侧头,绕过了这个话题。

皇贵妃逝世,并未给宫中带来多少伤悲情绪来,只是皇帝要众人悲切,众人自然“悲切”。

故而为了皇贵妃的丧事,嫔妃们可是被折磨的够呛。

且礼部官员们也多有遭殃,甚至未来的六皇子福晋索绰罗氏之父都遭了殃,从侍郎位降了二等。

裕嫔对此倒没觉有什么,身子赐下些首饰布料一类的东西安抚索绰罗氏,也算给她吃了一剂定心丸。

到底她要索绰罗氏,看重的是索绰罗氏尊崇儒教礼法,又有教导弟妹的经验,能管住弘昼,并非是显赫的家世。

若说显赫,礼部侍郎的父亲,在历代皇子福晋们中可不算极为出挑的。

皇贵妃出了殡,大家长长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彻底,便有许多暗倾于太子之人提心吊胆了起来:皇帝将皇贵妃留下的福惠阿哥带到了养心殿,亲自教养。

须知虽然福惠阿哥外家获了罪,可他自己却是聪明伶俐,如今又深得圣上恩宠疼爱,圣上如今不过天命之年,先帝长寿,焉知万岁不能?

便有许多人暗暗胆战心惊起来,也有人心里悄悄打起另一副算盘。

及至开了春儿,永寿宫的海棠开的正好,皇帝在园子里住着,敏仪托病没去,华姝仍然日日懒怠怠的,宋知欢更是一心扑在敏仪榻前,一众旧妃皇帝也没心思点,故而只纳喇氏及几位皇帝新宠去了。

敏仪的病自然是假的,不过是个不想去那边的由头罢了。

这一二个月里,皇帝幸了二三个妙龄宫女,各个出落的花骨朵儿一样,如今封着答应常在的位份,圣眷不浅。

后宫里就此热闹了起来,百花齐放胜过一枝独秀,敏仪将此作为座右铭,打得一手好太极,端得是一碗水端平。

如今莺莺燕燕们都出了宫去,宫中便又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