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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在一旁掐了掐手指算着,颇为惊讶,“她这一胎可才七个月呀!”

“也罢,都看命了。”敏仪长长叹了一声,转口道:“今日的豌豆黄口感清甜不腻,你们都尝尝?”

一时这边正吃着果品点心喝茶,说些乱七八糟的家务人情话,忽有人急急忙忙地来回报:“年贵妃不好了!”

“你说什么?”敏仪腾地站了起来,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下坐不住了,忙忙往翊坤宫去。

宋知欢几个面面相觑半晌,华姝也站了起来,大手一挥,“走,咱们也去看看。”

“得勒!”忘忧欢欢喜喜答应了一声,从桌上抓了把果品,看样子是打算边走边吃了。

兰珈无奈看她一眼,轻轻叹了一声,到底也没念叨什么,随了她了。

一时到了承乾宫,便见敏仪沉着脸坐在暖阁里,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敏仪呵斥道:“谁准你们把年夫人的事告诉贵妃的?万岁爷与本宫三令五申,贵妃身怀有孕且胎像不稳,这事不许给贵妃知道!你们呢?你们呢?这是把万岁爷和本宫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了吗?”

然后便是一屋子的“皇后娘娘息怒”,宋知欢见东暖阁里人进人出的,也不过那几个,或有年氏身边的近身,或有敏仪身边的熟面孔,端着水盆进进出出,进去的时候还清澈干净的水,出来便已红透了。

再听敏仪的话,便知道是年家那边年夫人的病讯未曾瞒住,一时心中百味交杂,自在暖炕上坐了,听着东暖阁里的声响,半晌没说话。

还是敏仪长长吐了口气出来,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去吧去吧。若是贵妃与腹中龙嗣有了什么差池,不说本宫,万岁爷第一个饶不了你们。”

一时满地的宫人只觉天都塌了下来,哭哭啼啼地退出去,也没人敢道一声“皇后娘娘饶命”,那岂不是在咒贵妃与腹中皇嗣不好吗?

一时人退了个干净,众人也在暖阁中各自寻地方落座了。

华姝见宋知欢怔怔的,便唤了她两声,问:“怎么,这是吓着了?”

宋知欢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叹道:“只是年氏这一胎若是因为听闻年夫人病讯掉了,只怕老人心中也不好受。”

“她家那老夫人不是我说,也……”华姝艰难地压住了话头,叹道:“也罢了,病重了的人了,我何必说她呢?你也别失神,知道你念着伯父伯母,对老人素来心软,可这也不是你心软的时候呀。”

又道:“年氏屋子里果然百年如一日的,几回了,就没在她这儿吃过一口顺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