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然缓慢地牵住了他的手,然后感到自己的手指被捏住,被攥进一个潮湿冰凉的掌心里。
裴皓洁扭头看他,他也扭头看裴皓洁。
施然的手越攥越紧,接着浑身发抖,像再也控制不住了似的,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对他大声喊——
……!
……!
……!
他连喊了三遍,全身的能量都被抽空了一样,越到后来越是大声嘶吼,吼得连嗓子都隐隐作痛。但那三个字在鞭炮声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几乎一瞬间就被盖了过去。他相信裴皓洁听得到,他颤抖着,他就是相信裴皓洁听得到。
裴皓洁狠狠抽了口烟,猩红的烟头一闪,他拉过施然低头吻住。
与其说那是一个吻,不如说说更像发泄。压抑的,扭曲的,愤怒的,伤心的——他没有说任何话,却完完全全让施然感受到了一切。施然颤抖得更厉害了,不能承受更汹涌的情绪似的往后退,裴皓洁却反手紧紧掐住他的后脖颈不让他逃避。他啃咬着他,吞噬着他,席卷着他,到最后终于结束这个血腥的吻时,鞭炮声也同时停下。
施然怔怔地看着裴皓洁,两人像从漫长的轰炸中劫后余生了。裴皓洁的手从他的脖颈挪到后脑勺,将施然拉向自己。
于是施然与他额头相抵,他听到裴皓洁说:“我们都再试试吧,行吗?”
施然也是后来才明白在他们没联系的三天里,裴皓洁经过怎样的挣扎。
进退两难,就是当时两人的关系。退,既痛苦也不甘心。进,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好像突然间都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了。
回到家那两天,施然开始和裴皓洁一起打扫卫生。
他发现游戏房里少了很多东西,一些没用的游戏和周边,平时乱糟糟的线缆,还有打游戏的设备,很多都不见了。一同不见的,还有《弥赛亚》的脑电波读谱器和光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