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寻勒马,蹙起了眉。
正当此时,前边挡住其去路的马车车窗帘被轻轻撩开。
向寻瞧见一张蜡黄瘦削的脸,不免震惊,当即跳下马车来,朝对方躬身行礼。
马车内的向漠北撩开车帘,正正好对上对方的视线,他眸中闪过诧异,随即又恢复如常,对向寻道:“继续走。”
向寻重新坐上驾辕时,那挡住他们去路的马车继续往前驶开了,让开了路。
当向漠北的马车到得柳一志租住的宅子所在的巷子口停下时,方才那曾挡住其去路的马车也跟在他们后边徐徐停了下来。
隆冬的雪既密又厚地下着,在这少有人走的小巷里很快便积了白茫茫一层。
马车内有伞,向漠北却未撑,甚至连鹤氅上的兜帽都未戴上,下了马车后径直往后边的马车走去,伸出手去扶住马车上正下来的人。
只见那人整个身子都严严实实地裹在厚厚的狐裘大氅下,便是脸都被兜帽全然遮住,唯见他一双搭在向漠北胳膊上的手蜡黄如土枯瘦如柴。
双脚着地后的他需将大半身子的重量倚在向漠北身上方能站稳。
向漠北小心稳当地搀扶着他,慢慢将他扶到了柳一志租住的小宅前。
向寻已然在他们来到宅子门前敲响了紧闭的门扉。
然而前来开门的人却惊得向寻吓了一跳。
这、这
向寻目瞪口呆得根本回不过神来时,只听“砰”的一声,那本是打开了的门扉瞬间被阖上了,动作之大不仅震得门上老旧的衔环叮当作响,甚至还有一种要砸到向寻鼻梁上来的感觉。
而就在门扉被门内之人大力阖上的一瞬间,本是站在向寻身后一步之距的向漠北忽然扶着身旁人一个大跨步上前来,毫不犹豫地一个抬脚狠狠踹上了衔环还在叮当作响的门扉。
又是“砰”的一声震响,被陡然踹开的两开门扇重重地撞在墙上,不仅撞得门枢险些脱落,更是撞得门框上积着的灰尘都扑落了下来,可见向漠北这一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心中的怒气又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