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二姐那般小心地护着腹中孩儿,绝非无缘无故便与孩子失了缘分。
这件事与姓谭的绝脱不了干系。
“半月前,他打了我一巴掌。”孟兰茜并未像上回孟江南问她时那般对谭远避而不多谈,在自己这唯一的亲人面前,她也不曾打算隐瞒上什么,孟江南既问,她便相告。
只见她恢复了冷静,在提及谭远时面上除了平静之外,再不见其他情绪。
仿佛她说的不过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的事情而已。
唯有心死之人,才会如此冷静。
若说她腹中孩子是她对谭远的最后一丝情感,如今他们之间则是连这唯一的牵连都没有了。
留下的,除了冷漠,便只有相见两生厌。
然而观孟兰茜神情,她怕是连厌都不想去厌了。
她对曾经那个她义无反顾奔向的郎君再无丝毫感情。
“那日我去东岳庙上香,下马车时一个未有站稳,驾车的下人略略扶了我一把,当天夜里,他便怒不可遏地来到我的房中,指责我不知廉耻不守妇道,说着便扬手狠狠地掴了我一巴掌。”
“我为不让旁人觉察到我已有孕在身而吃喝如常致气血有些亏虚,他一掌狠狠掴下来,我站立不稳,摔倒时肚子磕到了茶几角而昏了过去,我再醒来之时,便被告知腹中孩子没了。”
“可笑我那竟还以为他会心疼我,会可怜我们那无辜的孩子,不想我却连见都未有见到他一面,只有那柳氏笑得一脸得意且嫌恶地来到我面前告诉我,不过一个野种而已,他才不会后悔心疼,他没将我扫地出门便已是最大的仁慈了。”
“呵,呵呵……”孟兰茜说着不禁自嘲地笑出了声,“我为了他抛却了一切,到头来他不能一心一意待我便罢,便是连这一丝信任都没有了。”
“不过是他宠妾的几句枕边话而已,他竟将我视为那不知廉耻的出墙红杏,连见都不愿再见上一眼。”
“兴许这便是上天对我不敬不孝于父母的惩罚。”
说至最后,孟兰茜除了苦笑,不知自己还能以如何模样来面对孟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