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明明冷漠到极点然而心中却偏偏温柔到极点的模样。
“小少夫人,已经子时过半,很晚了,您该歇息了。”小秋本是旁安安静静地守着她,待她画好了便伺候她睡下,然而迟迟不见她有要去歇息的打算,小秋终是出声提醒了她。
“我还不困,过会儿再歇。”孟江南重新铺开一张干净的纸,拿镇纸压好,可见还没有要歇息的打算,“小秋你去歇着吧,不必再伺候我。”
小秋在孟江南身旁伺候了她大半年,早已清楚了她的性子,也知晓唯有向漠北与小阿睿是她的软肋,既然这般劝不住她,便只有捏她的软肋了。
“小少爷若是知晓小少夫人夜里这般晚了还不肯歇息,怕是不能安心考试了。”小秋又劝道。
小阿睿入了宫,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小秋拿不来他做理由,便只能搬出向漠北。
果然,孟江南正拿着湖笔蘸墨的手抖了一抖,尔后把将将蘸进笔肚里的墨汁在砚台边上刮掉,将笔放进笔洗里涮洗。
小秋见状,知是自己的话起了效用,忙从孟江南手中将笔与笔洗拿过来,“奴婢替小少夫人拿去清洗。”
孟江南点点头,任她去了。
小秋将毛笔清洗干净拿回屋来后连忙又用铜盆打来了温水,伺候了她洗漱才阖上屋门退了下去。
孟江南并不习惯旁人帮她宽衣,所以不再需要小秋在旁伺候,她宽衣后坐在铜镜前取下发髻上的木兰花簪,将簪子放到妆奁里时目光落在了前边她沐浴前取下亦放在妆奁里的那对珍珠耳坠上。
她看着那对耳坠子许久,这才站起身吹熄了灯躺到床上。
外边小秋等着瞧见她屋里的灯火终是熄了,才放心地去歇下。
然而孟江南躺在床上比昨夜更难入眠。
她的脑子里纷纷乱乱无数的事情,唯有想到向漠北时,她的心才能够安宁下来。
又是需要紧紧抱着他的枕头将脸半埋于其中才能渐渐入睡的静夜。